第23章(1 / 1)

好在这样的狐媚子自然是红颜薄命,斯人已逝,圣人又察觉出卢淑妃的好来,瞧着身披福命的小八,也总能开怀几分。

可卢淑妃忙着与圣人再续前缘,哪里知晓瑞王早就对比他还年长十余岁的怡娘情根深种。

先前更是与怡娘有言在先,等他封王外出开府那日,就是抬她进府之时。

只可惜怡娘回了范阳没几年就遭到夫君厌弃,未曾留下一儿半女早早去了。

这些消息闻蝉能够知晓,也多亏了先前在宫外学的那些本事。

却是不曾想有朝一日在这般危急关头用上了。

慧姑也是从宫里出来的,见过那位怡娘年轻时的模样,是以在宫宴那日,替闻蝉细心妆点,较之怡娘当年风韵有过之无不及。

是以这才能轻而易举的请君入瓮,叫瑞王心甘情愿地沦为局中人。

几乎是三两下的功夫顾敛之就复盘了一二其中关窍,不由得愈发佩服其这位静太妃来。

这等奇女子深藏后宫多年,不应该是落得个迁居行宫孤独终老的地步。

且由他再添上最后一把火,叫这后宫再乱些。

带着如山铁证将人押至众人面前时,孟文面白如纸,瞧着斜斜倚在椅上眼圈通红的闻蝉。

走到如今这一地步,他哪里不知自己是棋差一着,聪明反被聪明误。

至于他与闻蝉的往事私情,他也缄默不语,认罪伏诛。

此间事了,顾琅华没能看得从小就与自己不对付的小八受罚,反倒是见识了这位七弟舌灿莲花的本事。

叫瑞王牵扯其中,顾敛之心底到底是过意不去的,是以卢淑妃先前的针对暂且不顾。

可皇后却也别想就这般全身而退,是以在他和卢淑妃稍稍冰释前嫌,默契地打配合下。

皇后闭门思过三月,执掌后宫之权暂且由太后代领,又由卢淑妃从旁协助。

能得这般重罚,也多亏了江允福临了反水,将罪责一概推脱到韦昭仪身上去。

在坐的诸位心知肚明韦昭仪是替皇后办事的,如此反倒更加证实皇后的心虚,故而这事才能这般尘埃落定。

只是还没等人松一口气,圣人又接到急报,近些时日江南地带暴雨猛至成祸,眼下汤水涨潮,倒灌淮水,秋汛突发,洪水滔滔,两岸多少百姓遭了大罪。

事关时局,虞窈月又悄悄支起耳朵多听了一嘴,就听得圣人大喝一声,“原先奏报呈上来的都说今夏雨水不多,入秋定然少雨,即便是要防洪抗汛,也该到明年去了。江南道都水令是谁?朕要问他的罪!”

“回禀圣人,江南道都水令张泉,就是那位建昌四年与虞朗中一并考进二甲进士的张泉。”内侍总管徐克用细心的上前提点。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虞窈月稍稍惊骇,忧心张伯伯和淮彻的安危。

瞥见她的动静,似是想上前求情,顾敛之不动声色地向她摇了摇头,圣人雷霆之怒此时哪里能正面相迎。

第16章 病变

朝堂大事后宫插不上手,但也知此事危及黎明百姓,回程的路上诸位宫妃无不是愁眉紧攒,忧心忡忡。

虞窈月则是更甚,掐着帕子凝神细思,连顾敛之同她说话都不曾听见。

还是桂枝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这才叫她回过神来。

“还在想那位江南道都水令呢?”方才顾敛之也听了一耳朵,知道此人与虞父是同年,想来关系匪浅。

虞窈月点了点头,兀自叹了一口气,并不再说话。

见她没有攀谈的兴致,顾敛之也就收声闭目养神。

待马车辘辘行至城中,虞窈月有条不紊地吩咐两位婢女分头行事。

因着菱花常年随她在外走头,故而探听消息又几分本事,是以派她去打听此事始末,至于桂枝本就是帮衬着打理王府,若是假借王爷的名义,向王府詹事林涧过问此事,商及对策想来也是无妨的吧。

左右眼下这句身子里装的是顾敛之,也不必担心会被揭穿。

至于林詹事即便心有疑虑,却也无法当面来问。

虞窈月暗忖须臾,便示意桂枝附耳过来,轻声细语地提点了几句。

闻听娘子要这般行事,桂枝心下一惊,到底是点头应下。

瞧她神神秘秘的,还不让自个知道,顾敛之心生不快,却也并未发作。

哪成想二人回了含凉殿,竟是忙得一天到头也说不上几句话。

虞窈月是因为眼下江南水灾,太后宅心仁厚,意欲效仿前朝贤后,亲自耕织,是以日日都随着诸位宫妃一道在寿康殿纺布。

因着太后还开了私库,清点了不少丝绢布匹,系数交给户部,作为赈灾物资,虞窈月也派人去信至王府,从自己的嫁妆中挑了不少棉布绢布。

并非是她小气,而是太好的料子,等层层剥削盘扣下来,好的料子都叫官府偷梁换柱拿去卖了,留给百姓的,哪有几件蔽寒保暖的衣裳能穿。

宫里的贵人养尊处优久了难免会想到这一点。

可她自幼在江南道湖州府长大,也算是见惯了官商勾结的丑恶嘴脸,却也明白想要根治这种现状,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又说太后千秋已过,按理二人阖该离宫回府的。

可圣上眼下忙得焦头烂额,且顾敛之留在宫中,本意是为了治病的。

是以虞窈月一壁往太医署里跑,装作翻找医书典籍的样子,一壁想要将治好离魂症的药材配齐。

除去寻常的药材,剩下的三味都是难寻的奇药。

若是皇宫都不见有,恐怕当真是无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