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疑心是自己错想了?,却也忍不住问自己,这样做,究竟对吗?
正如顾敛之不愿意?一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下?,在外头?需得循规蹈矩依着他的法子来,他也同?样不愿意?这样。
可如果?有更好的法子,他自然更愿意?做自个。
只是眼下?一切事情都还未弄清楚之前,他不能轻而易举暴露身份,他还要装得像些,装得再像些。
最好是连周廷之流也都能全部骗得过。
打定?了?主意?后,顾凛收回自己的十二分淡然冷静,犹如冰雪消融,展露生机。
他牵起唇角笑一笑,又是另外一种英姿。
虞窈月自是没错,只是咬着唇笑,心底陡然涌来的快意?横行。
回了?正院,虞窈月叫他虚虚揽着说话。
与其是说顾凛有话要说,倒不如是他变着法子想从?她嘴里问出些东西来。
只是虞窈月一时?间没往这上面?想,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昨日他走后发生的事情。
听她提起那个夕照,顾凛神?思一滞,太后跟前的人,竟然也能为他所趋。
顾敛之不简单,定?然有暗地?里背着他在做的事。
此事须得重查,可该从?何?处下?手,又是难说。
听她说了?会话顾凛面?有倦色,虞窈月心知他这是精力不济,忙说要给他上药,这下?好安然入睡。
背后的伤叫齐太医处理过了?,眼下?还远远不到需要卸下?来重换的时?候,就在顾凛迟疑了?好一会时?,就见她神?神?秘秘地?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瓷盒。
只见她莹白?笋指将药膏擓了?一勺,复而揉搓开,将手抬得高高的,点了?点下?巴示意?他快些动作。
顾凛这会子总算是反应过来,可他实在是难为情,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夫妻二人关着门窗说话,已经很?是惹人嫌话了?。
即便底下?人顾忌着主子们的身份,不敢当着他的面?胡诌,可私底下?指不定?说什么?的都有。
就在他僵持之际,瞧得虞窈月素腰轻折,低下?头?来凑得愈发近了?些,嗅得她身上清浅梅香,让他整个人心旌都跟着荡了?一荡。
“从?前青天白?日里非要扯着人家胡闹的时?候不见你不好意?思,怎么?这会子褪下?衣物搽个药就要了?你的命不成?”
虞窈月恨铁不成钢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弯着腰这么?些时?候,他还像个小媳妇似得不好意?思,她都觉得累得慌。
再说他们夫妻二人早就坦诚相见了?,他又不是顾凛那等子古板无趣的,还在她面?前装什么?相?
越想虞窈月越是觉得可气,神?色不大耐烦地?瞪他一眼。
顾凛既不想惹她生气,也不想让自个落入下?风,她这话里行间的意?思他反正是听出来了?。
说者无心,顾凛却是悟出了?别的意?思,顾敛之那厮果?然无耻至极,竟敢强/迫她,委实可恨。
他实在是痛恨这等歹人行径,是以敛了?轻快神?色,郑重其事地?拉着她的手腕,道了?句,“从?前那样做,是我太过孟浪,日后不会了?,倘若我再敢对你用/强,你只需拔下?头?上的簪子,往这戳就是了?。”
顾凛抓着她的手往胸口下?方两寸的地?方带,这席话却是叫虞窈月听得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何?时?说过不喜了?,你莫要太过内疚,比起从?前那样一潭死水无波无澜的日子,我还是更喜欢如今这样鲜活有趣的。”
虞窈月只当是自个方才的话夸大其词说得太重,叫人吓到了?,否则怎会突然想起用簪子防备他的事。
她还记得在宫里,为了?威胁李皇后,他用簪子刺自个的事。
说过多少遍了?,不能再做伤害自己的事,口头?上答应的再好,这会子她不过是随口数落了?几句他的不是。
这人怎么?就当真了?呢?何?况他虽然还拉着自个胡闹,可虞窈月每回都是心甘情愿的。
甚至说还乐在其中,得了?几番趣味。
从?前她一味压抑自己,又对顾凛每月依着规矩敷衍那么?两下?很?是不满,故而对此事算得上是逃避。
可如今有了?顾敛之,她才不用再受那十二分的罪,反倒是得了?好些新鲜快活。
殊不知这些话叫顾凛听来,就跟把他拿在火上面?烤有何?区别?
她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嫌弃他。
深吸一口气,他不再推脱,褪下?衣衫,任由柔荑为他上药。
其实虞窈月方才说的那么?一番话,也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一番意?思在。
否则她今日这般行径,实在是与她从?前一贯端方温柔的性子不符。
虞窈月面?红耳赤的替他上好了?药,便想着开溜。
殊不知瞧她娇娇怯怯这副情态,与方才那番壮志豪言相比,实在是惹人失笑,更是叫他心痒难耐。
原先听她说得轻巧,只当她不羞呢,奈何?只是花拳绣腿,半分动作也无。
本就有些时?日不曾见过她,这会子顾凛哪里受得了?俏丽风情的她。
他身上浑身发热,口干舌燥,迫不及待地?想要寻一处水源解渴,便是还一直肿着的伤处也别扭的杵着很?是不自在。
虞窈月收好药,正欲抽出帕子擦手时?,便被人握住了?腰。
由不得她惊呼,顾凛掀了?被褥拉着人坐在他腿上。
他那双不大老实的大手,顷刻间落于高耸上,虞窈月被人如铜墙铁壁般束缚在怀中,她的呼吸瞬间重了?起来。
喷洒在颈间的温热鼻息烫得她一颤,犹如寒风中一枝瑟瑟发抖的细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