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费丞。”

218.循迹

218.循迹

“你的待客之道很不礼貌。”一段时日没见，费丞的肤色比从前黑了一些，但即便如此也无损他的好容貌，反倒相较于病床上那个病恹恹的伤患，气色更匀实健康，连带着人也显得洒脱许多。

他此刻穿着监测站里守卫的装备，面罩遮蔽了半张脸，不过即便只是一双眼睛，贺云朝也还是轻易在里头找到了自己讨厌的神色。

说来也奇妙，两个人其实没见过几次，但彼此却已经是化成灰也认得的地步，这大概就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吧。

“在你的地盘上，我们在这里才是客”贺云朝后撤半步让费丞进来，随后关上金属门，“你这是混不下去重操旧业？”任务中的贺云朝口吻依旧淡漠，却因为这份淡漠反倒显得有几分置身事外的残忍。

“这也不是我的地盘，我几个月前就已经叛逃了，你也知道。”

“那你……”

“如果不是小曦拜托我，我不可能管你死活。”费丞没什么兴致地觑了贺云朝一眼，再很极有教养地与ake颔首，可是等他向ake靠近的时候，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颈侧。

贺云朝语气冰冷道：“放你进来只是方便控制你，不是让你来参观。”

费丞微抬下巴和匕首错开一寸空间，倒也不生气。

“随便你，我说了，如果不是小曦拜托我，我完全不想插手。”费丞有条不紊地说话，一点想要挣扎的意思都没有，“你要等着你的特工遇到安保加密协议时手忙脚乱是你的事情。”

“她拜托你？什么时候？”

“前几天？她觉得有必要保证这条任务线的成功所以找了我。”

费丞当初说过，等到她需要他的时候，他自然会回来帮她，显然现在就是那个时机。

“……”

“这样好吗，你们用了屏蔽器，安保加密协议无法线上联网，你们也就获取不了动态秘钥，按照莫比乌斯的风格，你们只有三分钟解码，一旦超时就会触发全站警报可是这三分钟你们必须同步运行引爆器的破解程序，就凭他一个人，那么小小一个微型电脑，做不到双线操作吧？看样子，他已经遇到麻烦了。”费丞保持微笑用手指了指正在和安保加密协议周旋的ake。

贺云朝循声望去，焦头烂额的ake连回应他的机会都没有，手上不停操作破解设备。

贺云朝听得出费丞话中含义，将问题抛回给他：“或者？”

“或者，我可以用内部高级权限的秘钥进入安保系统，帮你们绕过加密协议，你有不到三分钟的决定时间，不过提醒你一下，我操作系统也需要时间，别犹豫太……”

贺云朝已经一个转刀收起了匕首，顺带看了眼表。

“你去。”

费丞有些意外。

这人还真干脆。

“你不怕我骗你？”

“也可以等三分钟，”贺云朝此刻说话没什么情绪，一潭死水似的，“看你说的会不会成真。”

“我倒是不介意，就算警报引来守卫，他们也不会杀我，逃不走的是你们。”

“你错了，杀你的是我。”

“……威胁救命恩人真的少见。”费丞已经越过他走到ake身侧，着手开始处理安保加密协议。

贺云朝将匕首插回腰际，抱臂盯着费丞的一举一动，不再应声。

任令曦看着手里的手提包眉头紧皱。

不应该这样轻的，这里面罐体碰撞发出空荡荡的响，根本没有什么重量。

她很快就把包打开了，里面三个原料罐显然被人打开过，因为瓶口开启了，还洒了几滴原料液，任令曦抬手捂鼻，屏息抵御霍克斯原料的气味。

“你撒谎？里面的原料液哪里去了？”

“我没有动它，”阮明辉辩解，“我的任务只是把它们带到47楼，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做！”

任令曦的枪指着阮明辉眉心，而阮明辉也因为巨大的压力满头大汗，不仅仅是这把枪带来的威胁，更多的是任令曦之前点醒他的话，让他知道即使他愿意付出生命，也不一定能换来女儿的平安。

47楼……任令曦默念着阮明辉的任务目标，对方让阮明辉将原料带到47楼之后就不再移动，而窠蜂也没有发现新生命体进入，是谁，又是怎么将原料带走的？

“除了你、总统和安全局局长，还有谁能打开这部电梯？”

“应该……没有了。”

“没有了？”任令曦想到了什么，又看了眼地上空空的原料罐，为什么没有把它们带走，而是留在了电梯里？这样一来内部的半流体原料又要怎么带走？

她抬头看向电梯轿厢，耳边又听见了金属管道里水流的声音。

47楼，是设备层。

管道在这一层集中，其中包含加压水泵，将水送往更高处，当然，管道连通整座大楼。

留下原料罐，是因为根本不需要带走！

任令曦突然明白了，在阮明辉的帮助下，她爬上了电梯轿厢顶，果然就在轿厢顶上的一侧，找到了一个根本不应该存在的临时管道，细长管道的另一边连通出去，不知通往哪里，但显然，管道口留下的液体和气味，证明了它刚刚与霍克斯的原料瓶接触过。

对方不需要进入47层的区域，他只要进入电梯井就可以，他也不需要将手提包带走，只要将原料输送走就行，然后再从开放的48层观景台离开。

现在，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