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春宫没啥好稀奇的,阴阳之道,本就是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这才是天地循环之理。

白雉身为医者,对这些门道自然比常人了解得更多,也因此兴致大消,反而这一下念起了男男情事,倒是想了许多。

世间事毕竟还是神秘的东西惹人注意,白雉先前没想到男人和男人翻滚这种事,这时候想到了,这念头如洪水溃堤,一发不可收拾。

我毕竟也是个男人嘛。

男人就是需要刺激性的东西啊……

如果一对多会怎样?唔,男女春宫和男男春宫一起,都能看到,这样子还真是不错。

白郎中立刻将那好不容易冒出头的一点点良心丢到九霄云外,反而更加兴致勃勃地盘算起来。

既然这样,该下什么药才好呢?欲仙欲死?金风玉露一相逢?干柴烈火?奸夫淫妇?每种药效都不太一样,起的效果也不太一样……嗯……

白郎中心中万分纠结。

还是全部都下好了!凭那人的身体,这点春药应该不会出人命才对!嗯,就这么办!

白郎中正在心中摆弄那些下流主意,就听到虚浮无力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紧接着一道怯怯的声音道:「白白……」

满是哀怜怯懦的声音让意淫得非常入迷的白郎中身体颤了一下,转过头来,就见到那人咬着嘴唇,脚尖相对,一副畏缩不前的模样。

这副模样,若是让这人的手下们看到,只怕会吓到死吧?还有蜜蜂,真想让她看看这人现在这副模样!

「白白,阿陵、阿陵不是故意的……阿陵下次再也不会……再也不会跟着大姐姐走了……呜……你别生阿陵的气……呜呜……嗝……」哭着哭着,又开始打嗝了。

白雉望着那人花猫似的脸,「我没生气,你下次见到漂亮姐姐,也可以跟着人家走。」

阿陵听到他这么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都是惊恐,他慌忙走上前,一把抓住白雉的衣袖,害怕地盯着白雉直看,「不要!白白不要丢下阿陵!阿陵……阿陵只要白白……呜呜……」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

白雉拍拍他的脑袋,应道:「好好,我不会丢下你跑掉的。你把衣服脱了,该疗伤了。」

阿陵瑟缩了一下,「白白……好痛……可不可以不要……」

白雉想了想。又道:「不要疗伤也行啊,这样也好,下次你被漂亮姐姐抓住之后,就没力气逃跑了,也不错。」

阿陵浑身抖了一下,抓住他衣袖的手指蜷得更紧,虽说不情愿,但和被漂亮姐姐抓住相比,他宁可忍受痛苦的疗伤,「白白,我脱……」

怎么说得好像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妇女似的……

白雉瞅了两眼满脸委屈的阿陵,随后将这种诡异感觉丢到脑后。

不为没价值的东西劳心伤神,向来是他的行事准则,阿陵有什么坚持也和他没什么关系,犯不着想那么多。

不过……

就算是失了记忆,这人也不肯乖乖就范,明明就有那么多美女壮男对他霸王硬上弓,偏生这人就是要逃,柳下惠都会对他甘拜下风。

真该说这人郎心似铁,还是坚贞不屈,这般执着真不知道为了哪般。

人生在世,就该及时行乐,用种种枷锁约束住自己,当真愚不可及。

当真无聊……

阿陵双手环抱着双膝,蜷缩着身体坐在床榻上,耳边传来接连不断的轰隆响声,以及那些猪和鸡的狂叫声。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他还很害怕,还以为什么妖怪找来了,但后来听了好几次,也就慢慢习惯,知道那是白白在熬药。虽说不明白为什么熬药会炸了半间草屋,但白白说,但凡熬药就会爆炸,那是和吃饭睡觉一样,是非常正常的事,他心中就被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填得满满的。

虽然白白端给他的药很苦很难吃,吃下去之后他经常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但只要一想到白白为了他熬药,还险些因此被炸伤,他就觉得一阵愧疚和难过。

所以他不想让白白帮他熬药,虽然他不想喝药是一个原因,但他更不想白白也出事。

他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白白,他的世界中,也只有白白而已,他不能让白白出事。

可是不吃药,白白会不要他,还会把他送给那些平常时很温柔,可是有时候非常恐怖的大姐姐们,所以每次一到吃药的时候,他都很难受。

「吃药了。」忽然间,平板无波的声音传入耳中,吓了他一大跳,阿陵猛地一抬头,就见到白白那张惨白惨白的死人面。

「白白……」阿陵泫然若泣地看着他身上差不多成一条条的外衣,在看到他手中的药碗时,方才的感动一下子变成惊恐。

白雉顺着他的目光看看自己身上,唔,炼药熬药结果爆炸,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犯得着用这种表情看他?不过今天还是大意了点,没想到居然在端药的时候才爆炸,搞得他一身狼狈……嗯,而且今天的药看起来也有些不太一样。

「不吃也行。」反正受损伤的又不会是他。

一听到这句话,阿陵立刻伸手将药碗抢过去,一股说不出来的焦臭味弥漫在鼻端,光闻到就让他胃中一阵翻涌,险些就吐出来。

「白白……呜……」

「我又没勉强你。」白雉看着药碗里咕嘟咕嘟不停翻涌的泡泡,还有那种诡异的青黑色,心中也没多少谱。

呃,他确实是按照药方熬的没错,之前一直就是这个药方,那么多药面前这只都喝下去了,还能活蹦乱跳的活到现在,现在再喝这一碗,应该没什么事才对。

嘛,就算有了什么问题,岂不是更好?他现在急需炼制更多的药好用来向师父交差,用鸡相猪试验药效到底不怎样,重要的还是活人试验品啊!

白雉心中开始昂奋,并且开始计算接下来出现什么反应该用什么药,完全将可怜的痴儿当作试药活物了。

听到这样绝情的话,阿陵红了眼圈,却还是闭上眼,直接将碗里的药汁都灌进口中,以壮士断腕的勇气,咕噜噜一口气喝了下去!

白雉看着他将一碗药都喝了个干净,默默在心中数数,数到「三」,就听到咕噜一声响,阿陵手中的药碗从手中跌落,跌到床榻上,骨碌碌地滚了好几个圈,残存的药液润湿了床褥。

阿陵的身体弯成了虾米,双手紧紧抱住腹部,开始在床褥上来回滚动,口中也呜呜呜地哀叫出声:「好痛……呜呜……啊!好痛啊!白白……白白!呜呜……救救阿陵……好痛……」

白雉闪身到比较安全的地方,从随身不离的褡裢里掏出纸笔,运笔如飞,刷刷刷的开始记录药效。

「今天还算比较正常,只是腹痛而已……」比起前些日子一吃完药就开始发癫要好很多,记得有一次,阿陵吃完药,居然狂笑着跑到院子里,抓住那些猪和鸡,在月色下跳舞嬉闹,甚至还不依不饶地非要抱着最大的那头肥猪一起睡猪圈,让他看了好一场好戏。

「啊啊……啊!」阿陵痛苦的叫嚷着,终于滚到了床边,青筋暴露的右手向前探,猛地一下抓住了白雉的衣角,「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