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老人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面色迅速灰败下去。苏旎立即探向他的寸口脉,发现脉象已经变得细弱欲绝。
“气脱危象!”苏旎迅速取出三根银针,“快准备参附注射液!”
她手法娴熟地将第一针扎入老人的人中穴,第二针直刺内关,第三针精准落在涌泉穴上。同时吩咐护士:“取艾条来,悬灸百会穴!”
当艾灸的热力透过穴位传入体内,老人的呼吸稍稍平稳了些。苏旎又取出几根细如发丝的毫针,在老人的十宣穴上快速点刺放血。
“脉象还是太弱。”苏旎眉头紧锁,“准备参麦注射液静脉推注,再取我的紫雪丹来。”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针灸、艾灸配合中药急救,老人的脉象终于渐渐恢复平稳。苏旎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取针时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她轻轻为老人掖好被角,想起老人刚才的话,心中感到无比沉重。
抢救结束,护士扶着苏旎回办公室休息。
走廊上,苏旎看到几个年轻护士瘫坐在墙角,防护面罩里全是雾气,有个小姑娘正偷偷抹眼泪。
护士长王佳惠靠墙站着,脸色煞白,却还在坚持配药。
“王姐,你去休息会儿。”苏旎轻声道。
护士长摇摇头:“苏医生,您都三天没合眼了……”话没说完,突然眼前一黑向前栽去。苏旎眼疾手快扶住她,才发现这位五十多岁的老护士长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
重症室里,李治医生正在给患者插管,突然一阵眩晕,手中的喉镜"咣当“掉在地上。他扶着床栏缓了缓,又捡起器械继续操作。
“李医生!”护士惊呼,“你的手在抖!”
李治低头看了看自己发抖的手指,苦笑道:“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话音未落,整个人直挺挺地栽倒在病床旁。
苏旎红着眼眶给昏迷的李治把脉,发现他脉象虚弱紊乱这是典型的过劳症状。
她抬头环顾四周,所有医护人员都在强撑着,防护服下是一张张疲惫却坚毅的面孔。
这一刻,她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苏旎把病人交给了李治他们,然后把自己关进了实验室。
大家只知道她在研制解毒方法,再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实验室里,苏旎望着培养皿中泛着诡异蓝光的病毒样本。她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注射器,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寒光。
苏旎平静地将病毒培养液抽入注射器,然后注射进自己体内。
整个十九楼陷入一片混乱。监护仪的警报声此起彼伏,刺耳的"滴滴"声交织成死亡的协奏曲。
“3号床血氧掉到60了!”
“7号床出现多器官衰竭!”
“11号床需要急救!”
李治医生在病床间来回奔跑,白大褂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他刚刚给11号床做完心肺复苏,转头就看到4号床的老人又开始抽搐,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疯狂的波浪线。
“准备肾上腺素!”他嘶哑着嗓子喊道,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连针管都拿不稳。
护士长王佳惠红着眼睛给患者插管,防护面罩里全是雾气。她看到6号床的患者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溅在洁白的床单上,像一朵妖艳的花。
“我撑不住了……”一个年轻护士崩溃地蹲在墙角,眼泪浸湿了口罩,“苏医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研制出解药……”
就在这时,重症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去
苏旎踉跄着走了出来,脸色惨白如纸。她的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左手却紧紧攥着一个青瓷药瓶。鲜红的血迹从她的白大褂袖口渗出,在地上留下点点猩红。
第321章 我很自私
“解药……制好了……”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整个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李治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接过药瓶。打开一看,里面是十七颗碧绿色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清香。
“每人一颗……温水送服……”苏旎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向前栽去。李治一把扶住她,才发现她的身体烫得吓人,右臂上布满了试药留下的针孔。
护士们含着眼泪,立即将药丸分发给患者。令人震惊的是,服药不到十分钟,最危重的4号床老人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血氧开始稳步回升。
而苏旎,则在看到第一个患者好转后,终于放任自己陷入黑暗。她苍白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仿佛在说:值得。
当苏旎再次睁开眼睛时,刺目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想要抬手遮挡,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完全使不上力气。
“别动。”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她缓缓转头,看到霍时越正坐在病床边。这个向来一丝不苟的男人此刻衬衫皱皱巴巴,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紧紧握着苏旎的左手,指节都泛着白。
“十天……”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你昏迷了整整十天。”
苏旎想开口,却只发出一声气音。霍时越立即端起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唇边。温水滑过喉咙的瞬间,苏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虚弱。
“病人……都好了吗?”她艰难地问道。
霍时越的眼神暗了暗:“都没事了。但你……”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缠满绷带的右臂,“身体损伤非常厉害,院长说不确定能恢复多少。”
苏旎试着动了动右手手指,却只换来一阵刺痛。她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值得。”
霍时越突然俯身将她轻轻抱住,生怕弄疼她似的。苏旎感觉到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你这个傻子……”他的声音闷在她的颈窝,“要是你醒不过来……”
苏旎轻轻抱着霍时越的腰,嘴角扬起一个虚弱的微笑:“别担心,我都算好了的。毒素剂量和解毒时间都经过精确计算,我不会有事的……”
“算好了?”霍时越猛地抬起头,他俊朗的面容因愤怒而紧绷,声音却压得极低:“你管这叫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