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也是个不甘示弱的,如今店里的人都盯着他们,他更不能丢脸,见梁锦艺手指都快戳到自己脸上了,重重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我他妈哪儿摸你了?有证据吗?就在这儿骂人。”
梁锦艺显然没料到这人会回嘴,愣了一瞬,而就在这一瞬,黄毛的朋友也起身,说:“就是,没证据就污蔑人,你没吃药吧你。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大学生吧?大晚上不在学校,跑出来乱混,你又是什么货色。再说了,穿成这样,给谁看呢?”
店里开了空调,梁锦艺早就脱掉衣服,只穿了件稍微修身的长袖打底,衬得身材越发姣好。只不过,她没想到这居然是她被人摸的理由,臀部甚至还残存那恶心的感觉。
可始作俑者居然有脸说出那种话,梁锦艺瞪大眼睛,气得不轻,她没被人这么说过,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击的话。
几个人已经喊了老板来,宋听也过去把梁锦艺护在身后,他们人数多,大多也都是男孩子,
黄毛等人见形势不好,忙说:“怎么?想打架?”
宋听张开了手臂,让梁锦艺退开些,语气平淡:“不打架,但是我朋友受了委屈,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老板,你们这店里应该有监控吧?方便调出来看看吗?”
老板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面容和蔼,他用围腰擦着手,额头上冒出一颗颗汗水,暗骂倒霉,一边不安,一边说:“我这店刚开的,监控装是装了,但是没来得及连网线。”
“就是没证据咯。”黄毛的朋友抱着手臂,贼眉鼠眼,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闪着恶劣的光,小人得志地说:“反正我朋友没摸她,说不定她是看上我朋友,想借此勾搭呢。”
梁锦艺退开面前的手臂,蹦出去,表情嫌弃中带着震惊,“我勾搭他?你不如把我杀了!”
听后,黄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对上众人质疑的眼神,竟然恼羞成怒,一把抓过桌上空的啤酒瓶往桌沿一砸。
伴随清脆一声破裂的声响,啤酒瓶一分为二,被黄毛握着手里的一边,末端参差不齐地排布成了锯齿形。
宋听心头一跳,眼疾手快地拉住梁锦艺的手把人往身后扯。
电光火石之间,宋听看到了黄毛因为愤怒而变形的脸,和玻璃瓶在空中划过反射出的扎眼的光。随后感觉到裸露在外的那只右手臂传来尖锐的疼痛。
“我操你妈!”身后同行的朋友看到宋听的小手臂上,蜿蜒而下流着的血,二话不说冲到前面去揪着黄毛的衣领,重拳而下。
店老板早早报警了。
黄毛等四人被单方面压制,等警察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四个社会不良青年不是捂着肚子,就是捂着头,趴在地上、桌上呻吟,其他几个相对稚嫩些的青年把一个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围得严严实实。
最后,宋听被一个警察陪着去了医院,其他人都被带去警察局。
走之前,宋听捂着流血的手臂,脸色在光下格外苍白,嘴唇失去了血色。
梁锦艺手都在抖,拿着毛巾笨手笨脚得给宋听包扎,脸上布着泪痕,“呜呜呜,听听,对不起,我太、太冲动了。”
宋听安抚道:“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
梁锦艺吸了吸鼻子,“可是你的手是画画的手。”
宋听:“没事儿……你把我手机拿过来。”
手机就在桌上,梁锦艺拿过来了之后,宋听说:“你打开,帮我给谢祤回个消息,说我还在学校,要很晚才回家。”
梁锦艺一边打字,一边抽泣着说:“为什么不给他说你受伤了啊?”
宋听:“他明天早八。”
“……哦。”
医院里。
宋听松开手,把那只鲜血淋漓的手臂放在桌上,医生小心翼翼地把毛巾揭开,可能是流了太多血,毛巾和伤口粘连的那部分被用力扯开时的疼痛,宋听都感觉还好。
警察陪着他缝了针,并让他明天再去警察局做笔录后先一步离开了。
冬日的风打旋似的,直往脖子里钻,像是要搜刮走最后一点体温。
走廊上,宋听在板凳上坐了一会儿,觉得头晕,目之所见,是被白纱布裹得异常厚实的手臂。
他戳了戳,还是疼的。
兜里的手机没再响了,宋听用好的手摸出手机,发现没有新消息,再点开聊天软件,和谢祤的聊天停留在他让梁锦艺帮忙发过去的那条,心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空落。
忽然,头顶传来一道陌生的低沉男声
“宋学长?你怎么在这儿?”
宋听下意识抬头,一个面容年轻且俊朗的青年正站在面前,眼珠黑黢黢的,正闪着藏不住的惊喜的光,直勾勾地看着宋听。
短短几瞬,宋听在脑海里疯狂回忆这号人物,但是经历了刚才的刺激,脑细胞转不过来,他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这青年。
似乎是看出了宋听的囧态,那青年勾了勾嘴角,笑意自眉梢展开,“许向津,学长还记得我吗?”
宋听瞳孔一缩。
“不是。”他蹭得一下站起来,惊讶道:“你是许向津?!”
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宋听连忙收回了表情。
许向津笑吟吟地点头,“是我…学长你的手……”
“哦。”宋听满不在乎地说,“不小心划伤了。”
许向津目光柔和,却亮得吓人,语气温和地说:“学长还是跟以前一样。”
宋听尴尬地笑了笑。
实在不能怪他没认出来人和有那么大的反应,毕竟,在宋听的记忆里,许向津常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佝偻着背,头发过长,周身的气质阴郁,不敢抬眼看人的怯弱模样。追;文﹝裙(二[散〔棱瘤}久~二久>韭陆」
哪里和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有半毛钱关系。
“你这么晚了,又为什么在医院啊?”宋听岔开了话题。
许向津解释道:“我外公生病了,这几天在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