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怄了一口气,吩咐宫里埋着的暗桩动作再快些,查清楚是谁要杜婕妤死。
正是乱中出错的时?候,蓦地有人跳出来,是瑞王的人设局,自导自演了一场好?戏,最?后将杜婕妤拿出来相抵,便是杜侍郎也因此受了牵连。
这样的消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贤王不会不信,自此也就恨上了瑞王。
左右两位皇弟都在府上养病,他这个做兄长的,自该去探望才是。
依着长幼次序,贤王最?先来了宣王府。
阗咽闹市,唯独踏进宣王府,犹如从?喧嚷繁华的坊市踏入一道?寂静长巷,风摇枯树,竹影扶疏,一如既往的孤清。
又?瞧得宣王面色惨白,像是有什?么好?歹,贤王心下稍安,不再怀疑宣王是在装相。
贤王倏地登门拜访,顾凛明知他没安好?心,却也做出一副病倦窘态,为他编排了一出兄友弟恭的好?戏。
连带着虞窈月这个宣王妃,也都装模作样的演起来了,总在恰到好?处的时?候,红了眼眶泪湿沾衣。
瞧够了热闹,事已至此,贤王满意离席,走?之前还不忘再叮嘱一番,劝他安心养病,一切事宜自有圣人裁夺。
等?人走?后,虞窈月紧绷着张小?脸,朝着他离去的背影,暗啐他一口,“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再一次瞧见她的鲜活跳脱,顾凛面含笑意,满眼都是柔情蜜意。
粘人的目光扒在身上,虞窈月被他看得不甚自在,故而频频抬眼嗔他,并未直白的将话说出来。
可?顾凛明知她什?么意思,却不肯照做,反倒是星眸缬彩,又?化成盈盈春水。
青天?白日里的,就这么直勾勾地看自个,任谁受得住?
虞窈月脸愈发红,像是熟透的一只桃。
见四下无人,她心一横,扑腾腾地飞入顾凛怀中,圆熟媚软在怀,花香微闻,触及腻骨酥软,要把?他的魂都勾去了。
在他脸颊左侧落下一个唇印,虞窈月离开他宽厚温暖的胸膛,转背就是要跑。
这么吝啬一个吻,顾凛心痒难耐,怎会轻而易举地放人离开。
将人揉在怀中,他歪首去亲她,说是亲,却也学会了顾敛之鲁莽的啃。
吸入口涎,作弄着她的舌头轻轻吸/吮,目光一路向下游离,落于红木婴,似乎隔着层层布料,也能嗅得她的芬芳。
顾凛已经自觉揪住,用熟悉的麻痒把?着她的腰不肯撒手。
就在虞窈月眼神黏在他身上,软在他怀中时?,顾凛倏地念起梅姑先前的劝告。
不由得讪讪愧笑一声?,最?后还是握拳将手放在了身侧。
腰间的大手离开,箍住人的力道?一松,虞窈月眼神迷蒙不知神归何处,“你,你莫不是不堪用了吧?”
狡诈
瞧她撅起的唇, 顾凛心?里倏地一软,却还?是半真半假的拿梅姑的话哄她。
虞窈月自个就是大夫,若不?是知?晓他尚在病中, 就凭这个借口,不?足以让她歇了心?思, 怎么也?要让他乖乖地跟着进屋去。
按说今日是大年初二,嫁出去的女儿都会在这一日回娘家。
可宣王受伤, 这会子在府上养病,若是出门, 加重了病情倒是不好。
何?况贤王前脚刚走,只?当他此番病重,不?能见客。
若是这会子再出门陪着?虞窈月回娘家,方才的周旋岂不?是前功尽废。
既然人不?能去, 礼数却也?该做足的。
住在兴宁坊桐花巷的虞家夫人郑氏,眼巴巴坐在正堂里等着?, 又吩咐门房听到了动静快些来报。
等挂着?宣王徽记的马车行驶到虞府门前, 虞朗中与?郑氏得了通传,无不?是快步出门,却见马车一停, 掀开帘子的是王府詹事林涧。
郑氏的失望之情难以言表, 可到底是在人前, 她稍稍垂眼,藏住脸上落寞。
自从月儿嫁进王府, 这个家也?就不?像样了。
长宵的信也?断了有些时?日, 郑氏心?里忧闷, 连带着?看?虞朗中也?不?待见了。
即便王府送来的节礼再丰厚,没有见上月儿终究是让她心?里不?痛快。
这厢儿宣王府里, 顾凛晌午用?了药,正是困倦的时?候,虞窈月索性带着?菱花,寻着?旧路,偷偷溜出了王府。
先前每月初一十五雷打不?动的在南山堂坐诊,虞窈月还?当自个能一直这么出诊。
谁曾想回京没几日就碰上崔四?娘将她掳走,京中流言四?起,出于对她的安全考虑,顾敛之怎么也?不?让她再去南山堂。
依着?虞窈月的性子只?会将他的话抛之脑后,怎奈他身上的伤就没好过,便也?不?得不?搁置了义诊的计划。
可今日这般时?节,虞窈月若再不?回府,阿娘只?怕要哭断肠。
想着?他身上还?带伤,既吹不?了风也?见不?了人,虞窈月便也?不?曾提起这事。
眼下得空却是让菱花从外头赁了一辆马车,带着?主仆二人回了虞府。
郑氏听得门房来报,喜不?自胜,手中的汤婆子一滚,也?顾不?上去拾,急急忙忙地捉裙去迎。
瞧她鬓点钗钿,花貌生春,既有妇人的婉约,也?有一贯以来的娇俏,郑氏不?由得红了眼眶。
“怎么离上次见,又清瘦了许多。”
知?道母亲心?忧多思,虞窈月便尽力安抚,“这些时?日王爷卧病在床,我?若还?像从前那般吃得珠圆玉润,体态丰腴,只?怕底下人以为我?这个王妃不?仅心?大,还?对王爷不?上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