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薄霜未晞,青竹案头消磨辰光。

谈忆雪将前日新得的澄心堂纸铺陈开来,纸色如云、纹似涟漪,砚池里积着昨日的宿墨,被南窗透进的曦光一照,显出几分澄澈,都是官宦人家才有资格用得上等货色。

“主君今日要临谁的字?”赵时郁立在一旁研磨。

穿堂风过,檐角的铜铃叮当一阵响,何晏君笑看了他一眼,将紫檀笔架上一管狼毫取下,指尖捻着笔管转了三转,不急不躁地将笔尖落在砚上徐徐舔墨。

墨渖顺着毫尖儿滴落,像是悬着颗乌玉的珠子。

何晏君摆足了架势,提笔、笔尖却一顿。

墨迹在纸上洇开个小月晕。

“文人墨客也不是谁都能当的……”何晏君挑眉自嘲笑笑,也不似大多数精益求精的文人般掷笔叹息,反将错就错,手腕陡转如游龙摆尾,将那墨渍化作了山石一角,反手要作起画来。

另一旁添香的严玉峥以帕掩面,轻声笑了出来:“主君这是要给山水画题词呢?”

案头的博山炉里,沉水香正袅袅升起,与画中的山岚雾气遥相呼应,倒似将整幅字卷都浸在云烟里,何晏君在心中一边硬着头皮勉强画完,一边安慰自己“拟态而非求真”。

成图后便要题词,他写到“澹”字时,笔锋忽作枯涩状,原是墨将尽矣。

赵时郁将手中的砚台往前推了推:“主君请用。”

何晏君却将笔杆向怀中一收,狠狠斜飞了一笔,生生将个水字旁写得似要破纸而出,到底是心性还不稳,他写完再看只摇摇头笑道:“终是少了几分从容。”说罢,将方才写就的尺素揉作一团,掷入青瓷唾壶中。

谈忆雪奉了茶来,多嘴问了一句:“主君还要再练会儿字画吗?”

于是卧房的榻上就多了两道赤条条的身子。

两位都是钟灵毓秀、性子温顺的妙人,何晏君亲自做主从姑苏纳入侯府的通房,从侧门被轿子抬进侯府当夜,就宿在了东苑,宿在了何晏君的榻上,自然也认清了往后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二人还是头回一齐侍奉主君,多少有些羞赧。

年长些的名唤严玉峥,书香世家出来的清白男子,他攥着刺金宽袖的手指节泛白,紧张得浑身上下都簌簌地颤;年幼的名唤赵时郁,是打歌楼里赎出来的清倌,耳垂上翡翠坠子晃个不停,脸埋在严玉峥的颈间,羞得不肯与何晏君对视。

日头攀上了滴水檐,已是天光大盛。

光晕恰笼住何晏君半边身子,将髻间的白玉簪子照得通透,他鬓边的一缕散发垂落,似笑非笑地瞧着二人,广袖翻飞间持笔落墨,一段雪白的手腕时隐时现。

何晏君正随着笔势在严玉峥胸膛上落笔。

清水扫出几道淡淡的水痕,痒意从胸口窜到四肢百骸,纵使赵时郁在风月场上见惯了美人,瞧见何晏君这一出,也觉得心口扑腾得厉害,像是有小鹿在疯狂冲撞,他忙去扯严玉峥的杏子红衣角,却摸到满手潮津津的热汗。

赵时郁抬眼一瞧,严玉峥早已眼神飘飞,脸红得厉害。

两片青色的衣角掠过屏风,谈鸣玉矗在外间恶狠狠咬手帕,哀怨地瞪着多言了一句的谈忆雪,谈忆雪自知理亏地挪开了眼,兄弟两个一齐苦哈哈地听墙角。

暖阁之内沉水香气腻人,何晏君弃了笔。

细腻如绸的掌心落于严玉峥的身子上,毫不顾忌地为非作歹,温热指腹在胸膛和小腹处撩火,胯下那根儿狰狞的欲根还抵在腿心的软肉磨蹭,惹得严玉峥面红耳赤。

早已于情事食髓知味的身子,哪里受得了这种撩拨?

读得圣贤书都被严玉峥丢进护城河里去,他满脑子都是被何晏君那根儿插进穴里的滋味,小腹前的嫩白性器不知廉耻地高翘着,两瓣绵软臀肉间的穴肉也翕合不停,湿淋淋的淫水顺着腿根儿淌在榻上。

他是当真是被摸得难耐,心痒痒、穴里也痒痒。

严玉峥咬唇瞧了身侧的赵时郁一眼,赵时郁到底是歌楼里出来的,于情事一道比严玉峥更能拉得下脸面,光是瞧着何晏君挑弄身侧的男人,已经双眼迷离地陷入幻境里,夹着大腿根儿的软肉磨蹭不停。

赵时郁情难自禁,伸手去扯何晏君的衣袖:“主君……主君先疼疼时郁罢……!”

当众分宠,纵使身子不着寸缕,还被何晏君侵略性十足的目光打量着,严玉峥也无心顾及了,赶忙拉来一旁的锦衾替赵时郁遮掩上身子:“你偏偏要这时候来争来抢?真是不知廉耻!”

话音未落,严玉峥便主动抬起了腰,扭动着屁股将挤在臀缝里欲进不进的蕈头吞纳了一小截。

“嗯嗯……啊、主君……!!”严玉峥一下子软了腰。

灼热的硬物挤在穴口处,几乎要将那片淫肉都烫化了,严玉峥日日都不忘含着玉势开拓,纵使已与何晏君颠鸾倒凤了许多回,只消何晏君递一个眼神都能腿软流水,却还是不能一下子适应这磨人的尺寸。

玉白的胸膛随着呼吸不断起伏,他压下后穴处的一丝钝痛,齿缘深深陷入淡色的唇瓣中,一边重重地粗喘着,一边勉强将粗壮的茎身纳入穴中,“……唔啊……好、好大……主君……”

穴口的褶皱全被撑开,几乎透明得能看见其中性器的欲色,严玉峥磨磨蹭蹭只吃进了大半根儿,何晏君挑了挑眉,掐着他的腰肉胯下一使力,便蹭着湿漉漉的淫水猛地贯入穴中。

昂扬粗壮的肉刃倏然全根没入,茎身上的青筋脉络擦过敏感的内壁。

被湿滑的穴肉紧紧裹着,何晏君舒服地喟叹出声。

严玉峥爽得穴心深处战栗不停,穴肉小口吸含起来,不管不顾地放浪呻吟起来:“嗯啊……全部进来了……主君、啊……主君插得好深……好爽……”

见身下人主动送腰的淫浪模样,何晏君一时懒意上头,深插在穴心深处也不动弹,拥着严玉峥的细腰碾在穴心重重磨了起来。

快感细微却又勉强,严玉峥却有些魂不守舍。

从前何晏君总是大开大合操他,将他的淫穴奸得不停流水,这般温吞的性事怜惜处子开苞倒好,他已经渐渐被催熟的身子如何能忍受?难填的欲壑令严玉峥内心天人交战,他含了淡淡水色的眸子哀哀地望着何晏君,忍不住挑起何晏君身前的长发轻轻拉扯。

柔顺的长发如瀑般从耳侧垂落,发尾搔在严玉峥的胸膛,涨红乳尖不停被发尾搔逗着,早已不知不觉渐渐挺立,细微的痒麻触感惹得严玉峥愈发难耐,严玉峥回想起被玩弄乳肉时的酥麻快感,情不自禁抚摸上奶尖轻轻拧了一下:“嗯……!”

何晏君半垂的眼睛含着淡淡的笑意。

“想要本君快些?”他居高临下审视严玉峥的小动作,见严玉峥深陷爱欲之间难以自拔,不禁勾唇一笑。

穴中的火热硬物只彰显存在感,却一动不动。

严玉峥实在无法忍受:“主君明知故问……!”

他的脸更烫更红了,好好一位读了数十年圣贤书的男人,却因为淫秽的性事摇尾乞怜,他几乎要因自己的淫浪与不堪无地自容。

何晏君却不在乎严玉峥的欲言又止,手掌压着他微微发胀的紧实小腹,漫不经心将昂扬的欲根一寸寸拔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视线,随着抽出的惯性上下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