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一案,在月初移交到检察院。
宁稚做好了为萧让打官司的准备。
可她的调查仅停留在寻找到两名可以证明邱月月蓄意接近萧让的证人上,再无其他发现。
她用尽办法,包括萧老爷子托人去寻找,都无法找到邱月月和代驾司机。
这两个人,是故意藏起来了。
似乎是有人怕她找到这俩人,就能把萧让放出来。
所以她坚信这俩人是洗脱萧让性侵嫌疑的关键人物。
她一边忙于萧让的案子,一边为袁美霞女儿的案子奔走。
九月份的时候,袁美霞看了王思雨的直播,找上乾元所,委托宁稚代理她的女儿,向女儿生父的原配要求财产继承。
袁美霞的女儿是个私生女,生父在几个月前去世了,去世前留下遗嘱,交代自己所有财产由原配及与原配所生的独生子继承。
袁美霞的女儿身为私生女,零继承。
男方活着的时候,多次承诺袁美霞,将来要送私生女前往国外留学,也承诺会给私生女一套房子。
所以袁美霞不信男方会让私生女零继承,这才找上宁稚,要宁稚为自己打官司。
案子经过三场庭审,整个过程历时大半个月不止,终于判下来了。
宁稚拉着箱子进办公室,王思雨和曾子君就问道:“怎么样?案子赢了吗?”
宁稚把箱子推进桌底,笑了下:“赢了,判了朝阳区一套四居室给孩子。”
王思雨:“哇?朝阳区的四居室,价值多少钱?”
这关系到律所的进账。
宁稚笑道:“房子值九百多万。”
王思雨和曾子君击掌,开心道:“又有白来万的代理费进账啦!”
曾子君去泡了一杯美式咖啡,放到宁稚手边:“辛苦了。”
宁稚双手拿着咖啡杯暖手,轻抿一口咖啡:“不辛苦,我倒希望能忙起来,充实一点。”
王思雨叹气:“还得是你,手头两个案子的标的都挺不错的。我和子君手头的案子,都是一些代理费不超过四位数的芝麻案。”
曾子君说:“现在行情不好,多少律所连芝麻案都没有。咱们前俩月至少都把房租挣到手了,不亏就是好的。”
宁稚喝着咖啡,没说什么。
曾子君说:“袁美霞运气不错,碰到男方的遗嘱有问题。宁稚你记得几年前萧律代理的那个案子,当事人姓饶,也和袁美霞情况差不多,和男方有私生女,男方去世后很快火化,没机会跟男方做亲子鉴定,找萧律打官司要求分割男方的遗产,原配拒绝私生女跟自己的婚生子做亲缘鉴定,饶女士输了案子。”
宁稚苦笑道:“怎会不记得。那个案子害得萧让成为被告,差点坐牢。”
王思雨问:“什么案子啊?还能让代理律师坐牢?”
宁稚说:“好几年前了,当时我还在金诚,是萧让的助理。有一次,我帮萧让买果篮去探望他妈妈的朋友。这个阿姨的丈夫肝癌住院,人快不行了。我代替萧让去探望,对方知道我也是法律工作者,就向我咨询了如何在丈夫去世后,避免私生女找上门分财产……”
王思雨也很聪明,立刻串联起整个事件。
“你教了她,她操作成功了,私生女败诉了,没分到财产,结果这个私生女的代理律师就是萧让!”
宁稚喝一口咖啡,点点头:“是的。私生女那一方拿到医院的监控,证明了我曾经跟原配有过接触。因为我是萧让的助理,他们把责任算在萧让头上,认为是萧让授意我。”
“也太凑巧了。”王思雨感叹,“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儿。”
“可不是吗?那次我是真的吓到了。如果萧让真的因为我的多嘴被吊销执照、坐牢,我就是大罪人了。”
王思雨暧昧地瞧着宁稚:“那会儿你们在一起了吗?”
宁稚苦笑道:“没有。”
“萧律有把你大骂一顿么?”
“也没有。”
王思雨啧道:“是爱情没错了。”
曾子君:“不过我记得那个案子,也是原配不愿意让婚生子跟私生女做亲缘鉴定,所以私生女那一方输了。但袁美霞这个案子,同样是原配拒绝婚生子跟私生女做亲缘鉴定,怎么袁美霞这个案子就能赢了呢?”
宁稚说:“袁美霞这个案子,男方留下的遗嘱,仅有签名是亲笔,遗嘱内容全为代笔,并且无两位见证人在场见证,被视为遗嘱有疑点。在这个前提下,原配拒绝婚生子与私生女做亲缘鉴定,法官于是推定私生女主张成立,可继承男方遗产。
饶女士那个案子,男方的遗嘱不仅全亲笔书写,并且有两位见证人在场,也做了视频公证,即便原配同意婚生子跟私生女做亲缘鉴定,私生女能证明与男方存在亲子关系,也无法继承遗产,毕竟遗嘱为先。”
曾子君点点头:“明白了。”
王思雨问:“澜视那个案子是不是也快做好了?”
宁稚说:“是的。男方愿意给钱和道歉了,女方也同意撤诉了。上周撤诉的,男方这会儿估计紧赶慢赶地继续筹备上市吧。但肯定是赶不上年底上市了。”
王思雨说:“男方一开始不是挺横的么?死活不道歉,这会儿又愿意道歉了?”
宁稚嘲讽地笑了下:“你以为他道歉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不然呢?”
“肯定是资本施压了。”宁稚说,“澜视的竞争对手上周一宣布这个月月底上市,赶在澜视前面了。澜视的投资人对钟澜施压了,钟澜才愿意道歉的。”
王思雨骂道:“所以女人啊,别以为自己哭了,男的就能知道她的委屈,指不定还觉得她可恶呢!这些贱男人只能让他们更强的人去收拾!真贱!他要早道歉早给钱,不就没有竞争对手的机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