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他低着头诚惶诚恐道:“不、不是王爷,有亿点咸,我能喝口水吗?”

盐真的放太多了,?J得嗓子发紧。

栾宸:“……”

韩扬:“……”

路时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回答,没忍住抬头看过去。

对方那张一直冷沉沉的俊脸上貌似出现了一种名为“无语”的情绪,但在碰到他眼神的一瞬间又飞快消散。

路时:“?”

什么意思?因为嫌我做菜太咸了所以要罚我渴死?

果然是个暴君!

屋里的安静又持续了一小会儿,就在路时已经快忍不住想越矩去拿桌上的汤匙时,“暴君”终于开了尊口:“给他水。”

路时接过黑衣侍卫扔过来的茶壶,也顾不得平时注重的形象,对着壶嘴猛灌了好几大口,才勉强解了渴。

“王爷,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路时把壶放回桌上,小心翼翼地问。

面也吃了,辱也受了,能不能放他回去了?

栾宸沉默片刻,像是对他完全失去了兴趣,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主子……”韩扬欲言又止。

“行了。”

韩扬立刻闭上嘴,拉开门把一脸疑惑的路时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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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雅厢,路时就被荣掌柜带走了。

经过至少十分钟充满咆哮和尖锐爆鸣的反复拷问,十方酒楼的当家人才恢复了一些平日的体面。

“所以七王爷只是命令你把那碗面吃光,真没再说别的了?”他第无数次确认,“没说要把酒楼拆了,也没说要哪个大师傅的脑袋?”

“真的没有,”路时不懂荣掌柜为何这么浮夸,那人看起来是凶,但还远不到心理变态的地步吧?

“算你走运!撞上了七王爷心情好的日子,才没给我惹出更大的麻烦。”荣掌柜松了一口气,面带愠色地训斥路时。

还好王爷只是嫌菜难吃,假如这小子偷偷在菜里动了什么手脚,那他们整个酒楼连同背后的东家都别想活了。

他越想越心惊,叫来伙计要马上把路时撵出去。

“等等掌柜的!”路时不肯动,“我可以走,但有件事我得说清楚。面条不是我送给王爷的,那是我给自己煮的晚饭,我还吃过一口。是有人趁我不在,偷了我的面。”

荣掌柜冷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狡辩?除了你,谁还会给客人上这种东西?我看你就是太想出人头地……”

路时打断他:“我或许做饭不行,但脑子没毛病。我知道这面难吃,为什么还要拿去讨好王爷?我嫌自己命太长吗?”

荣掌柜迟疑了,好像有点道理。

路时心平气和接着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也可以不管是谁偷了我的东西。但我要是你,一定会好好把这事查到底。”

“如果这人可以把客人没点的菜神不知鬼不觉送上桌,谁知道下次又会给客人送什么?十方酒楼可不是什么寻常小店,常有贵客往来,万一出了什么差池……掌柜的,说不定到时候酒楼还真就得拆了。”

荣掌柜后背一凉:“……”

不得不说,路时这番话恰好戳中了荣掌柜的心病。

查,必须要查。不管路时说的是不是开脱之辞,他都要亲自确认。

他看了路时一眼,心想这小子厨艺一落千丈,难不成是转移到脑子上了?

可惜了,要不是他今天得罪了七王爷,倒还能勉强留下来做个账房先生。

“姑且再信你一次。”荣掌柜哼了一声,“等今晚忙过这阵,你就随我一道去捉拿你说的那个‘贼’。但是,无论是不是真有这个人,我都不能留你了。把这个月干完,你就收包袱走人吧。”

七王爷已经知道他们后厨有这么一个废物,再留下来一定会败坏酒楼名声!

“……哦,”路时亮了一半的眼睛倏地黯淡下去。

算了,如果被开除是他的命运,好歹也要找出害他的龟孙子。

“掌柜的,王爷怎么知道这碗面是我做的?”路时最后问,“是谁告诉他的?”

第3章

面是跑堂的送去的。

而跑堂的一口咬定是路时打着赵丰的名头,非要让他给王爷尝尝新菜,还拿出了路时收买他的一整吊铜板当作证据。

然而跑堂的没想到,路时这半个月来闯祸太多,早把荷包赔得精光。别说一吊钱这种巨款,就是两个铜板只怕都拿不出来。要不是酒楼包吃住,他用不了多久就能饿死。

荣掌柜之所以勉强多留他几天,也是因为他还欠着酒楼的帐,月钱扣无可扣,只好当当苦力以身抵债。

于是在报官的威胁下,孙二最终被跑堂的供了出来。

路时对此倒是一点也不吃惊,他甚至怀疑之前那几次怪事也是这人动的手脚。

见事情败露,孙二面红筋涨,对着路时破口大骂。

“还不都怪你是个草包!要不是你没本事还要占着茅坑不拉屎,就算把你做的菜送给王爷又怎样?!我就是让大家都看清楚,你这种人凭什么能做赵大师傅的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