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上车。”

林语棠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周京毅无辜地朝她眨了眨眼。小橙子开心地跟她招手，林语棠拉开了后车座的门，坐了进去。

小橙子抱着她的腰撒娇：“妈妈，你好香啊。对不起，我误会你了。爸爸跟我说了，你们去赚钱给我买挖掘机了，去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那里没有网，所以回不了我的信息。”

林语棠松了一口气，亲了亲她的发顶。还好周京毅提前找了借口搪塞小橙子，不过她又有点发愁，她和周京毅明年就要分开了，到那时小橙子会不会很难过呢？

“妈妈，你这里怎么这样子？”小橙子指着林语棠的眉间，学着她的样子，把眉间拧成一个“川”字，“妈妈，你是不是不开心？”

林语棠笑着摇摇头，抚平她眉间的“川”字，“吃早餐了吗？”

还没等小橙子开口，周京毅抢先道：“老婆，还没吃呢，你想吃什么？”

林语棠目光询问小橙子，小橙子怯怯的看了一眼周京毅，摇头，“妈妈，你想吃什么？”

周京毅转过头，笑着柔声道：“老婆，小橙子的幼儿园有早餐，现在快七点半了，我们先送她去幼儿园吧。”

“妈妈，爸爸好坏。”小橙子嘟着嘴，一脸委屈地望向林语棠。林语棠摸摸她扎着小辫子的脑袋，

“好啦，宝贝，妈妈帮你请假，这次妈妈和你一起去吃，爸爸就让他去上班吧，好不好？”

小橙子乖乖地点头，得瑟地看向周京毅。“老婆，不能这样啊，我十点才上班。”周京毅委屈地看着她。

林语棠瞅他一眼，不为所动，“那你在楼下等我们，就这么定了，云水居。”

“好吧。”

语棠气还没消，但这个当口不能再和她闹了。小橙子这个漏风的小棉袄，有了妈忘了爸。

云水居位于逸境天玺酒店顶楼，离小橙子的幼儿园有点远，但离机场较近。如果没有遇到周京毅，她打算去见完小橙子后，先在这里吃一顿，再飞走。

点完菜后，小橙子睁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一副想说又说不出口的表情。林语棠摸摸她的脑袋，问：“怎么了？”

“妈妈，你怎么是和爸爸吵架了吗？爸爸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吗？”

林语棠摇头，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明年年初，她和周京毅要离婚。小橙子还小，她不知该如何开口跟她讲明白这件事。

小橙子小小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两个字，她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不理爸爸呢？很多次了，总是不理爸爸，是不是不爱爸爸了？”

林语棠心一横，觉得还是要和小橙子说清楚，这样不清不楚对小橙子的成长伤害更大。

她柔声道：“小橙子，爸爸妈妈爱你，是一辈子的事。妈妈爱爸爸，爸爸爱妈妈，却不是一辈子的事。”

小橙子懵懂地点头，林语棠继续道：“妈妈和爸爸明年年初会离婚，爸爸妈妈会共同抚养你成长，在你十八岁之前，爸爸妈妈都不会找新的伴侣。”

“为什么，可是爸爸很爱你啊，妈妈。”

“爸爸妈妈之间存在太多问题了，妈妈和爸爸待在一起会不开心，你忍心让妈妈不开心吗？”

小橙子摇摇头，“那妈妈你和爸爸离婚后，陪我的时间是不是会更多一点儿。”

“对。”

“欧耶，那我支持妈妈。”

她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从监听器中传出。周京毅愤怒地关掉了监听器，白疼小橙子这个丫头了。

他的心脏仿佛被利刃刺中，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捏紧拳头，狠狠地捶向胸口那块疼得几乎要裂开的地方。

被丢在一旁座椅上的手机疯狂地振动。

周京毅伸手拿过手机，电话的到来如一桶冷水浇灭了他的怒火，缓解了他心脏处的绞痛。

他“咳咳”一声，接通电话，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怎么了，老婆？”

传来的不是他老婆清冷的声音，而是小橙子的声音：“爸爸，我和妈妈点了好多菜，吃不完，快上来。”

“好，爸爸马上到。”

周京毅挂断电话后，迅速对着车内的后视镜调整自己的表情，直到脸色恢复自然。随后，他微微勾起嘴角，从容地下了车。

第43章 褚漾

门被推开，夕阳的余晖洒进屋内，灰尘在光晕里飞舞。林语棠深吸一口气，那味道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却很好闻。

不过一会儿，那股味道便悄然散去。

她拿起掸子，掸了掸空气中的灰尘，随后把新买回来的粉色含苞待放的康乃馨插进屋里的花瓶里，小橙子送的香包则挂在卧室墙上，与相框相邻。

墙上挂着一排小橙子的照片，从襁褓中酣睡的她，到牙牙学语的她，再到刚学会走路、跌跌撞撞的她，还有满周岁时的她，两周岁时的她……

三周岁相框空着，看着它，她心里像压了块石头，闷闷的。

“叮铃”

“叮铃”

门铃的响声将林语棠从失落的情绪中拉了出来。她起身去开门，褚漾捧着一台电脑站在门口，他挠挠头开口道：

“师姐，刚刚听到你这边有动静，知道你回来了。我这个代码改了好几天还是有错误，你能帮我看看吗？”

林语棠有些意外。她平日与同门师兄师弟们关系淡薄，除了在实验室有必要的交流外，日常生活中她基本处于“消失”状态，很少与他们联系。她是一个实验室里不太合群的人，多少会被人议论几句。

今天的这种情况，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稀奇得很。院里关于她的传言，林语棠略有耳闻，但都是一笑而过。那些不如她的人，总是喜欢给她编造谣言，毁坏她的名声，仿佛只有让自己处于道德制高点，才能战胜她一样。

林语棠疑惑地偷偷看了他好几眼。往日桀骜不驯的他，此刻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羞涩与急促。看来他是真的有问题来找她。接过他手中的电脑，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屏幕上的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