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玄怕极了,因为他们这次是提前回来的,但和上次不同,这次陛下的圣旨还没到,他家殿下就等不及带着他先回来了。谁知半路遇到了山匪,殿下本来就受了伤,又和山匪打了一架,伤口裂开了,流了好多血。
破玄噗通一声跪在青年面前,“王妃,河西大捷,军报需要十几日才能传回来,陛下的圣旨又要十几日才能返到琢州,殿下说等不及想回来,便安排好了剩下的事情,带着破玄回来了,但路上遇了山匪,殿下还没愈合的伤口裂开了。”
谢少淮:“……”
谢少淮听完破玄的描述,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才是,萧承野这厮真是太大胆了,陛下的圣旨还没到,他就敢私自回来,怪不得之前还私下联系琢州的起义军。
简直荒唐。
愚蠢至极。
王府的大夫到底不比太医,只能简单将伤口缝合,但至于开什么药他就拿不定主意了:“王妃,殿下的伤势太重了,老夫无能只能简单缝合伤口,剩下的恐怕还要请太医过来。”
进宫请太医定要惊动圣上,但萧承野已经昏死过去,势不容缓,谢少淮来不及看床上的男人一眼,便急匆匆出了门:“备马,进宫。”
半个时辰后,谢少淮带着许太医回了梁王府。
许太医医术精湛,多日后,在鬼门关转了一遭的萧承野终于苏醒。
彼时,谢少淮正跪在长乐宫替萧承野向建宁帝请罪。
长乐宫内。
“西北的捷报刚传下去,本该是万民同庆的好日子,”建宁帝:“萧承野这厮实在太过分了,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他都不想等,朕怕是饶了他这一次,他还有下一次。”
长乐宫里除了建宁帝外,还有太后周氏。谢少淮辰时见萧承野醒了之后便来了,太后应该是从太医署哪里知道了萧承野私回长安的事情,她不喜萧承野,有故意为难之意。
谢少淮跪了一个时辰,建宁帝才让他进殿。
建宁帝扶额,看着一旁的周氏,只能故作生气:“这次河西大捷,朕本要重重封赏,但梁王违抗皇令,只能将功抵过,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朕不罚他,但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
谢少淮:“臣谢陛下隆恩。”
谢少淮从长乐宫出来,这才松了口气,回到梁王府后,他进了书房,足足想了两个多时辰才出来。
来到卧房,萧承野正好刚吃完饭,见青年过来,他开心道:“阿淮,你方才去哪里了,为夫还几个时辰都没看见你。”
萧承野这次突然回长安,确实是想早些见到谢少淮,不过他并未抗旨,早在他离长安前,皇兄就私下交代过他,若是仗打完了,他便不用在乎面子上的功夫,提前回就可,只不过要藏好,必须等大军回来了才能露面。
谢少淮蹙了蹙眉,拿出自己方才写好的和离书,丢在了萧承野的脸上:“殿下,你离长安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你我结缘因一场误会,性格实在不合,事到如今我不想再瞒你,事情起因待我说完,殿下便签了这和离书吧。”
第49章 分手
萧承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抬眸看着面前站着的青年, 难以置信的看着谢少淮扔给他的和离书,“阿淮你说什么呢?”
“殿下知道,少淮不是爱开玩笑的性子, ”谢少淮:“早在认识殿下前,少淮就从舅舅那里得知殿下私下联系琢州起义军,此等谋逆之罪,少淮决不允许发生后面的时候殿下都知道, 是我故意引诱殿下, 以情毒为借口接近殿下,只不过最后发现殿下并非意图谋反之人。”
谢少淮:“事情错在少淮, 少淮愿补偿殿下六千金的礼钱外, 将长安的铺子抵给殿下,至于我们的孩子, 孩子一直是我在带,自然由我继续带着。”
……
谢少淮字字珠玑, 几乎把他和萧承野从相识相爱到怀孕生子的过程都讲说了一遍, 只不过这里没有感情, 全是朝堂之间尔虞我诈的利用, 就连最早谢少淮想利用萧承野来分散建宁帝对谢家的压制都一一说了出来。
萧承野听完,木讷的看着手里的和离书,然后随手将书信撕了, 掀开被褥从床上起来,一把将谢少淮揽在怀里:“阿淮, 你瞎说什么?你都是生气对不对?”
萧承野知道自己提前回来不好, 更别提自己还伤了, 谢少淮一定是担心他才会这么生气。
谢少淮推开男人,“并未, 少淮已经将话说完,至于殿下要不要和离,全在殿下。”
谢少淮说罢,便出了门,随后让青松带着孩子,随他一起回了谢家,与谢父谢母说清楚这件事。
谢少淮做的决绝,将事情和谢父谢母说完之后,翌日又进了一趟宫,把自己要和离的事情告诉了建宁帝,以后便躲着萧承野。
萧承野这边疯了似得在谢府找谢少淮,又在谢少淮的小院子里守着人。当晚,谢少淮从长乐宫离开,在自己家门前遇到了萧承野。
萧承野手里拿了一搭牛皮纸信封,上面都是谢少淮认识萧承野之后,从他那里查探到的琢州的消息,自然也印证了自己接近萧承野是为了找他谋反的证据。
这些东西是谢少淮离开梁王府之前交给刘管事的,信被打开了,想来萧承野已经知道事情的全貌了。
萧承野瘦了好多,肉眼可见的瘦了,双眼下发乌,唇色苍白。
谢少淮抬眸看了少年一眼,随后唤了声:“影叁影肆,出来。”
谢少淮话音刚落,只见从谢府房梁上跃下两个黑影,黑衣男子手持弯刀,落在了谢少淮身后:“主上。”
谢少淮:“殿下认识这两个人吗?”
萧承野自然熟悉,仅从方才二人轻工的招式便能看出来,这是之前他出长安找破玄遇到的那两个刺客。
谢少淮这是在告诉他,他们相识相知,全是预谋好的。
可是他不在乎。
“阿淮。”萧承野攥了攥手里的信,声音哽咽:“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你不说我们的日子还是能好好过下去……”
萧承野此时此刻不得不相信谢少淮说的话,他其实最早也防备过青年,来长安前舅舅交代过他,谢家傅家和周氏的关系恶劣,陛下有意要将谢家傅家铲除,他也知道谢少淮接近他多少有拉拢卫家的心思。
但他确实没想到,谢少淮竟然怀疑他是反贼。
“没有为什么,”谢少淮淡淡道:“陛下如今重用谢某,新政已经离不开谢家,至于殿下说的也没错,只要少淮不说你我确实可以继续过下去。”
但谢少淮不想瞒着萧承野了。
谢少淮:“但是殿下对少淮的感情真挚,谢某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小人,既知殿下情感真挚,谢某无情,岂有再瞒下去的必要。”
谢少淮:“我不喜欢殿下,不想再骗殿下,也不想自己再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