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钊迁藩至冲州府后,便闭门不出为先帝守孝,至今已数月有余。
“这两日景王派他手下的武相……叫什么来着?呃不记得了,反正我记得模样不错。”
旁边一人问:“来干什么?”
“反正就是一些有关夷蛮之事。”
“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两个客人的东西都不大,一会就修好了,交付铜板后仍是互相聊着,渐渐走远。
“景王府?”吕飞寒在旁边听了一耳朵,看看张寻崇,还记得男人讲的故事,有点担心,“派来的会不会是你认识的同僚?寻崇哥要不要躲一阵子?”
张寻崇甩甩酸痛的手,笑笑:“必不可能,你无需担忧。”那都是他为了逗吕飞寒胡编乱造的,怎么会成真呢。
“原来你一句真话都没有!”吕飞寒撇嘴。
“是你太好忽悠了。”
“你!”
张寻崇忍不住偷笑,结果被吕飞寒偷走了大半做活的工具。
过了几日,张寻崇得知景王正在宥泽修建宅邸,眼下修建即将完成,府中管事便来薛氏匠坊委托造一座宅门。
自孝仁帝造释汽丹,兴建萃汽坊以来,一些名门显贵子弟为彰显自己的地位,都会有可飞天的私人小型乌金兽。但这种小乌金兽无法于空中悬停,很少有人会真正使用,大都拿来雕琢外形,嵌玉石珠宝,当作摆件,互相赏玩攀比。
除此物外,一些更浮夸纨绔的世子为显家世,喜欢在府中大门上下功夫,雕纹精致,寓意吉祥,用释汽丹驱动开合,开门时蒸汽喷出,脚下白雾缭绕,仙气渺渺,人走在雾中,如踏行云团之上,直登天界。
这是管事自己的形容。
张寻崇曾见过几次那种蒸汽门的运作,在项州,城门一开,门上下端十几个气孔齐齐喷出浓雾,千斤重木嵌熟铁的巨门缓缓向两侧打开,白雾久久不散,无论是墙上驻兵还是门前百姓,无一不被呛得咳嗽不止,连马都会打喷嚏。
所以他不能理解这种毫不实用的东西。
这种大门做成之后不易搬运,需要几个人备齐零件后暂住府中,直接削开围墙,将门上零件嵌入其中,一一组装才行。
薛妙带着张寻崇去王府量门框尺寸,薛小雁最近有些风寒,她要去抓些药,办完事后她便和男人分开,自己急匆匆朝药铺去。
张寻崇和管事商定好细节价格,与他辞别,回了匠坊。
回坊路上,他隐约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声音轻得像野鬼呢喃一样。
他听得后颈一凉,不解地回头看去,只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迅速扑来,将他抱了个满怀。
【作家想的話:】
迁藩,我编的,如果真的有,那文中的概念还是我编的,反正本文任何乱糟的玩意都是我胡诌的。
然后就是,上一章竟然有半句话居然没写完,发现之后光速改掉,实在抱歉影响观感了,给大家哐哐磕头……
古代蒸朋试验品
第43章四十三
自从赤蛇教被楚钊强行吞并,不少炎人心中压着一口怨气,三番几次试图挑起争斗,有些家伙甚至找到沈薪表示愿意再度追随,怂恿他举旗造反。
时值楚钊入都与新帝叙旧,这烂摊子就全交给了丁宿之。
自从得知张寻崇的死讯,这半年里,沈薪在王府挂着个虚职,一直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毫不搭理这些试图投靠的炎人。没几日,这些人就都被丁宿之处理干净了。
沈薪整日颓丧萎靡,着了魔似的抱着那只张寻崇送给他的机关兔子。可兔子早就坏了,充了汽也动不了,沈薪走遍阳川府的机关作坊,机关师父不是被他的态度吓到,就是拿起兔子端详一遭,遗憾地表示无法修复,接着又被他狰狞的表情吓一跳。
内心的那股强烈冲动驱使着沈薪想要拥有有关张寻崇的一切,起码在想念之时有所寄托。之后,他奔至项州,寻到双庆街的斗偶小巷子,把那只张寻崇曾提到过的偶鸡从关大爷手中“买”了下来。
日夜盯着两个死物睹物思人着实有些可笑了,可沈薪向来不在乎别人眼光。
晚上做梦时,沈薪偶尔能梦到张寻崇。在梦中,谎言还未被戳破,张寻崇仍是项州的捕快,对自己无比包容放纵,会顺从地打开温暖的身体接纳自己的欲望。男人很藍笙少拒绝沈薪,有时被肏得浑身发抖实在受不了才会颤抖着发出哀求,结实的大腿讨好似的用内侧肌肤磨蹭腰际……可沈薪往往梦不到结尾,戛然而止的美梦和睡醒后的空虚感加剧了他的昏聩,几次之后,压抑的情绪猛然爆发,他便再度失去理智,被几个监视他的人及时地一齐压住才避免他冲动烧掉房子。
楚钊回来后,新帝迁藩的诏令接踵而至,沈薪跟着他迁至冲州府后,竟变了副模样,言听计从,像条听话的狗,指到哪里,便向哪去,要杀人,也毫不手软。
景王守孝期间,沈薪被派去了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小地方。当地知县很是热情,拉着他领略当地风土,沈薪心如一潭死水,对此毫无兴趣,左耳听进,右耳听出。
他骑着马,路过了正在修建中的王府。
余光之中,沈薪看到一个人慢悠悠从王府中走出,背影轮廓竟颇为眼熟。他扭过头去盯着那人,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情不自禁瞪大了眼睛,心满是酸涩地抽了一下。
“张寻崇……”
他声音轻如蚊鸣,只有自己能听见,可那人似有所感,身体忽地顿住,正要扭头往身后瞧。
沈薪见那人闻声停下脚步,脑中空白一片,身体却先一步动了起来。他奔下马,向那人冲了过去,心脏砰砰直跳。行到跟前时,对方已经扭过半张脸,教沈薪彻底看清了面容,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果然,果然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沈薪激动得热泪盈眶,整颗心都在颤抖,扑上去双臂紧紧搂住男人的腰,将头埋入对方的颈窝,柔软的唇轻轻吻着他颈侧的肌肤,滚烫的泪滴从鼻尖上落下,滑入男人衣领。
“你还活着,你果真还活着……”沈薪声音抖得要命,手臂力道之大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
“呃!”张寻崇被扑得踉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他没看到脸,却听到了沈薪那句自言自语。
身体蓦地僵硬无比,男人愣在原地,心中满是难以置信。
为什么沈薪能找到他,明明他已经逃了这么远,甚至逃到了力所能及的最偏僻最寒冷的地方,却还是被这人找到了……
身体开始难以抑制地颤抖,那种熟悉的无力和绝望又蜂拥而至,张寻崇瞪大了眼睛,让意识挣扎着从这些情绪里挣脱出来,可下一瞬,脑中又浮现起在牢中被三个炎人亵玩奸淫的记忆,身体每一寸都入针扎般痛苦,理智在这时悉数溃散。
张寻崇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沈薪,手中物什叮铃哐啷掉在地上。男人膝盖一软,捂着嘴趴跪在地上,身体痉挛几下,垂头呕吐不止,凶猛到简直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