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狡猾的答案,秦封说话一直是这样的,不去直面问题的根本所在,而是用同一个方向但不同层面的答案,去回应抛来的问题。

童话故事里隐含的牺牲与代价,现实的残酷,主角的自我认同和对爱情的盲目……

这些,是抛出问题的人想要解构的。

秦封要做的,是制止他的解构行为。

不要深思,不要熟虑。用宏大的生命命题,去框住孟诩宸的思维。

秦封握住孟诩宸的手揣进衣兜,问他:“听说国内有一处海岸,冬季会形成泡沫海,你想看吗?”

“泡沫海……”孟诩宸回想了一下脑海中的信息库,“是在齐巍市的那个吗。”

“嗯。”

孟诩宸伸出手,把围巾松开一圈围在秦封脖子上,身体靠近相拥,唇边带笑:“你才说过泡沫是海底生物的最终归宿,那我们是去看它们无形的尸身,还是不朽的灵魂?”

“不好吗?”秦封语气平淡道:“我和你,在尸山血海中狂欢。”

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这样疯狂的话,和秦封的外表十分不相配,但又偏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秦封在孟诩宸面前,总有几次充满割裂与反差的行为言语,无不意外的,每一次都会给孟诩宸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

孟诩宸喉间紧涩,说不出话来,只紧紧拥着这个让他毫无招架能力的人。

他们感受风,感受海,在自然,在人间。

首都。

秦封在看邮箱里的几张与孟诩宸在海边游玩时被拍下的照片。

这几张照片的主角都不是他和孟诩宸,而是原本在拍一个网红,他们顺带入了镜。

拍得很好,任谁也看不出来,这是精心策划自导自演的偷拍。

秦封关掉邮箱,就目前来看,他和孟诩宸之间用不上这些照片来制造一些矛盾和情绪冲突。

希望以后也没有机会用到吧。

从海边回来已经过了一个星期,时间迈入十二月,秦封的工厂已经整改完毕,可以投入生产。

礼县那边矿山的设备需要更新,进度会比这边慢些。

快到年下了,许多工作堆积在一起,秦封除了首都公司这边的事,还要和在礼县的段绪与秦斯玄对接一些事宜,暂时分不出时间陪孟诩宸约会,但两人住在一起,孟诩宸也不是那种只爱浪漫不讲理的人,有时秦封工作很晚,孟诩宸会帮秦封处理一些不涉及机密的小事。

这处理着处理着,就让孟诩宸发现了一些小问题。

秦封的公司,他的伴侣所占股份比重不低,并且一直没有任何大的变动。

连财产分割都没做,这是一个要离婚的人该有的表现吗。

这日温存后,孟诩宸亲吻着秦封的喉结,问他:“舒服吗?”

秦封指尖捏住孟诩宸后穴里的肛塞,微微用力往里推了推,堵住自己射进去的精液,喉结滚动:“舒服到不想出来了。”

“那就一直插着。”孟诩宸沉腰坐得更深了些,“我喜欢你在里面,好满,好胀,都是我的。”

秦封不动声色眯了眯眼,语气一如往常:“当然是你的。”

秦封从老家回来后就一直和孟诩宸住在一起,他对孟诩宸说的是暂时和伴侣分居,对方现在在老家。

离婚手续没办下来,暂时先分居很正常,孟诩宸也还算满意这个进度。

但如果只有分居没有别的进展,那就不正常了。

孟诩宸没有直接问离婚的情况,而是调笑般问道:“每次都这么多……以前没有我的时候,你跟他也是这样吗。”

“你不是知道吗?”秦封同样笑着回应,“你还问我……谁更紧。”

是啊,那时的孟诩宸一边愧疚,一边享受背德的快感,在床上和那从未谋面的人竞争对比。

现在也一样。孟诩宸枕在秦封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说:“秦封,我有点妒忌。”

以前,是背德,是偷情,孟诩宸可以忍受秦封与合法伴侣有性行为。

可是现在,孟诩宸觉得他真的很难再大度、洒脱起来。

孟诩宸低声说:“秦封,我认识几个法院的朋友,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

他在亮明牌,直白地告诉秦封,他想帮秦封离婚。

“近期会有个政府招标项目,标书我已经做好了,你直接拿过去用。”

“你之前有个手续一直没办下来是吗,我认识一些工商的朋友,我带你去见他们。”

“秦封,我能给你的,能帮你的,我都会去做,不让你因为和我在一起受到半点损失。”

“我很有用。”

孟诩宸抬头,看向蹙眉注视着他的秦封,“要操嘴吗?秦封,我给你吃好不好。”

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付出点什么。光想着让秦封离婚,却不给他任何保障,那他就不配被秦封选择。

超出预期的发展,但秦封并没有感到惊喜与欢欣。

因为很反常,秦封对自己的手段有信心,但不至于让一个人突然降智到这种程度,哪怕心里的确因为孟诩宸的话有几分波动,秦封还是很快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