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他又挥着没什么力道的拳头,伏承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拽着人拖进屋里来,砰一声关了门。

伏承也气,手上就有点没轻没重的,握着他手腕抓出一圈红痕来,段青像一下抓住了机会,憋了半天的眼泪汹涌而出,蹲在地上缩成那么一小团,呜咽呜咽地,声音委屈得像天塌了,把伏承哭得一点儿气都没了,认命地陪他蹲着,手抓了抓他软又蓬的头发,泄恨似地,“你是眼泪做的吗?”

“是、是又、怎么样....呜呜....不要你管...”

伏承作势要起来,段青一把抓住他的手,很强硬地拉着他,哭道,“你就是故意的!”

伏承无奈,“我故意什么?”

“故意发那种东西让我看,你嘴上说不想让我包,却还撩我,你怎么这样啊,”段青越说越快,哽咽道,“耍我很开心吗?我是第一次包人,不像你有过那么多客人见多识广,那就该让你耍着团团转吗?”

伏承叹口气,“我没有耍你。”他抬着段青那只手握在手里,捏了捏又改口,“我是逗你玩,那你就换个人啊。”

段青揩一把眼泪,“是你说的,吃了六千的肉怎么能再吃三千?”他垂着头,下巴磕在膝盖上一撞一撞,“你要我换人,那再让老板给我找个6000的。”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伏承盯着他头顶的发旋发了会儿呆,一时竟然也觉得自己是瞎折腾了这么好几天,他从口袋摸了根烟,叼在嘴里点了,袅袅烟雾四散开,露出段青挂满泪痕的一张脸。

“行,”伏承干脆坐下了,用手背去胡乱擦了一通段青的脸,嘴靠过去递给他一个很轻的裹着烟味儿的吻,啾一声像盖章,妥协了,“让你包,一个月,六千。”

段青唔一声,抿着嘴舔了舔,梗着哭哑了的嗓子,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吗?”

“嗯。”

段青腿都蹲麻了,嘴角下弯着,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往前挪了几下坐到伏承腿上,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像幼崽终于找到了窝。

他们像以前一样又很不一样,很单纯地分别洗了澡,关灯爬上床睡觉。

卧室里很安静,段青睡不着,慢吞吞往伏承方向挪了挪,睡衣磨蹭床单,窸窸窣窣的。

好一会儿伏承终于睁开眼,掀开自己的被子问他,“要过来吗?”

段青早做好准备一样,迅速钻进伏承被子里去,窝在他胸前舒舒服服找了个好位置,很粘人地贴着他,小声说,“晚安哦。”

伏承很低地嗯了声,等他睡着了好久才闭上眼睛。

第九章

由于哭得太狠,段青早上醒来的时候眼睛都肿成三眼皮了,他跟伏承要了个勺子放冰箱,冻了一会儿在眼睛上敷半天也没用,眼睛还是像刚做完双眼皮手术一样肿,伏承煮了鸡蛋剥皮给他,段青拿着来回在眼睛上滚,很不高兴地看着伏承说,“...都怪你。”

毕竟是被包养正式上岗第一天,伏承很有职业素养地应,“好,怪我。”

段青问,“那你承认是你错了?”

“.....嗯,我错。”

段青拿下鸡蛋,又看了眼镜子,发现好像还是没什么用,挫败地转战伏承,“就是你的错,你还没跟我说那天为什么生气呢。”

“没有生气,”伏承避而不谈,拿过他手里的水煮蛋,给他换了个新的,段青举着又要往眼睛上按,伏承忙拉住他,“让你吃的!别敷了,敷了也没用。”

“这样好丑....”

“不丑,”伏承夸,“很可爱。”

段青眨眨眼,心里美滋滋的,满意地吃了口鸡蛋,嚼了嚼咽下去,“你要送我去学校,那你不上班吗?”

“我不是被你包了吗,工作就是伺候你,”伏承抓着肩把人按进椅子里坐下,“好好吃饭吧小少爷。”

段青还挺好奇他这种职业每天都干嘛的,难道就是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做?等到老板接到客人要求了再通知他们去赴约吗?

“你有没有固定工作场所啊?是在老板那家酒吧里吗?”

“你想去看?”

段青急切地点头,“想!”

“那就赶紧吃饭,”伏承说,“等下课带你去。”

因为他这句话段青一整天都很雀跃,下午的课一上完就给伏承发微信了,伏承让他在校门口等,段青百无聊赖地在门口干站着,突然看见个眼熟的身影从学校侧门走出来,跟上次一样的打扮,衬衣西裤,温文尔雅的,天这么热都不觉得他穿的闷,他也看见段青,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上露出震惊又尴尬的神情,朝着段青走了过来。

段青抓紧了斜挎包,小声问他,“你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男人点了下头,估计也是头回被同校学生撞破,紧张地说,“希望你不要说....”

“我知道,”段青打断他,不要说跟伏承约过嘛,他才不会说呢,段青还挺喜欢他的,可是也讨厌他,这种矛盾让他没办法说出什么熨帖的话来,只能承诺,“我不会乱说的。”

男人松了口气的样子,额上都沁出了汗,笑了下说,“我叫何傅。”

正巧伏承也过来了,他走近了才发现站在段青旁边的人是他,惊讶地问,“你是段青学校的老师?”

何傅点点头,正要再说什么,段青气冲冲挤到两人中间,推着伏承走,“别说了,快走快走,好热!”

伏承握着他胳膊揽进怀里,手拍着他背,“别闹,”又问何傅,“你是要去纯色吗?要不要捎你一程?”

纯色就是老板那家酒吧的名字,段青瞪了伏承一眼,又不好意思说不准他一起,憋屈得不行,结果还听到何傅说,“那就麻烦你了。”

段青立马转头瞪视着何傅,眼神凶巴巴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但因为他年纪小,长相也嫩,再怎么做凶在何傅眼里都像闹脾气的小孩子,于是对着他还笑了下,把段青气得咋咋呼呼,推开伏承往车那里走了。

他坐在副驾驶上一路都气鼓鼓的,怀里抱着包,生闷气都很没威慑力,伏承看他一眼,嘴边漫出笑来,“怎么了,在学校受气了?”

段青偏过头去不看他,“你自己知道!”

他们到了纯色,因为时间还早,酒吧里没多少人,老板在吧台后面冲段青招手,走近了笑眯眯问他,“跟我们伏承相处的怎么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