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Z今天好像是铁了心地不给他开门，余嘉艺深呼吸一口，又拍了好几下门，像是威胁一样地道：“你再不给我开门我就踹了？”

他也只敢说说，不敢真踹，余嘉艺看陆初?Z现在这个软硬不吃的样子，干脆往后退了一步道：“那我把早饭放你门口了，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丢掉。”

余嘉艺的脸皮可以厚到完全忽视其他 Alpha 的视线，他今天起得早，本来也就又有些困倦了，他打了个哈欠，声音也变得含糊不清起来：“我先走了，拜拜。”

他说完当真往楼下走去。

余嘉艺走之后没多久，陆初?Z的寝室门就开了，他这次已经洗漱干净了。

天气凉了些，陆初?Z在短袖外加了件黑色的衬衫外套，原本翘起的头发也被压了下去，他的脚尖碰到了余嘉艺留在地上的早饭。

他每次给陆初?Z买早饭买的量都很多，看起来似乎要把食堂里的早点都买一遍，陆初?Z低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白粥、煎饺还有肉松饼等等东西。

余嘉艺在门口站了太久，空气中还是有阵挥之不去的烟草味。

“靠！难受死我了！” 一个 Alpha 路过陆初?Z，搭着另外一个 Alpha 的肩吐槽道，“昨天晚上我隔壁那个大哥突然易感期了，可能是没有抑制剂，阻隔墙都挡不住他的味道，还他娘的是烟草味，我闻了一晚上人都要升天了。”

陆初?Z的脚步停住，Alpha 的嗓门大，都走出一段距离了陆初?Z还听得到他们的声音。

“你隔壁住的谁啊？”

“窦锦啊，就那个学生会会长，你应该听说过吧？”

陆初?Z的记性好，听过的话过耳不忘，他从余嘉艺的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那余嘉艺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应该就是从这个人身上染的。

陆初?Z低头看着脚边放着的一大坨早饭目光犹豫，他不太喜欢浪费粮食，余嘉艺可能也看出来这一点，所以才天天给他送吃的，因为他知道陆初?Z不会丢。

他在门口杵了半天，最后还是抿着唇弯腰把墙边的那袋早饭拿了起来。

陆初?Z刚走出寝室里，就看见了坐在楼下公共座椅的余嘉艺，他仰头坐在椅子上，眼睛紧闭着，看起来是睡着了。

“……”

太阳还没出来，刮过来的风阴阴凉凉，吹得余嘉艺的发丝随风飘动了下。

陆初?Z放轻脚步走过去，他准备把像是小山包一样的早饭袋往余嘉艺身边一放，熟睡的余嘉艺脑袋像是小鸡啄米一样歪了下，他人还没清醒过来，反倒是先抓住了陆初?Z的手。

“你下来了？” 余嘉艺揉着眼睛睁开，他推了把陆初?Z拿着东西的手道，“别给我，我不要。”

陆初?Z低头看了眼自己被余嘉艺牵着的手，他冷声道：“松开。”

以前每一次，余嘉艺都会听陆初?Z的放开手，但他今天心里起了气，反而抓得更紧了，他置着气问道：“你为什么不理我？”

余嘉艺很瘦，但手心上的肉却很软，陆初?Z被他这样抓着，感觉更加明显。

他甩开余嘉艺的手，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理你？”

陆初?Z觉得自己很奇怪，他和余嘉艺之间明明就不应该这样，无论余嘉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按照他的性格，他都应该把他当作空气。

但不知道从哪一步、哪一刻起出了问题，陆初?Z发现自己竟然渐渐地默许了余嘉艺的靠近，甚至还有点习惯。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他不可能…… 会和余嘉艺在一起，那么就该现在掐断余嘉艺对他的念头。

可能是这句话太伤人，陆初?Z再次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发现余嘉艺竟然没追上人。

他走远之后才回过头看了一眼，余嘉艺还坐在原位，甚至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发呆，陆初?Z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隐约感受到余嘉艺似乎是在难过。

陆初?Z扭过头，不再看他，继续往实验楼走去，他想了一路的事，等他走进实验楼的时候，他才发现――余嘉艺给他的早饭还留在手里。

“你怎么买那么多早饭？” 现在还早，实验楼里只有一个学长在，“在外面可以吃，别带进玻璃房里就行。”

“不是我买的。”

“谁给你买的？” 学长随口猜了一句，“余嘉艺？”

陆初?Z低声 “嗯” 了下，他把早饭往桌子上一放，也没分给别人的意思，从柜子里取出实验服换上。

学长没吃早饭，闻着味道有点嘴馋，他的眼睛不停往这上面瞟，但他还没和陆初?Z熟到这种地步，学长犹豫了下，还是吞吞吐吐地开口问道：“余嘉艺他在追你？”

余嘉艺是这么说的，但陆初?Z顿了一下，垂着眸答道：“不知道。”

“你应该不喜欢他吧？” 学长摸了摸鼻子道，“不是我嘴碎啊…… 我只是跟你说说我以前听说的一些事情，其实很早就想和你说下，但一直没什么机会。”

陆初?Z微侧了下脸，问道：“什么？”

学长慢吞吞地道：“余嘉艺在学校里其实挺出名的，就…… 听说他换对象比换衣服还快，不少长得好看的 Omega 都和他在一起过，然后还有很多校外的 Omega 来找他。”

“…… 你是 Alpha。” 学长偷偷打量了陆初?Z一眼，试探性地问道，“你应该不喜欢他吧？”

陆初?Z正在往脸上戴护目镜，他低垂着眼，学长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听到了陆初?Z的声音，嗓音清冽：“我不会喜欢他的。”

“我就给你提个醒。” 学长松了口气，起身往玻璃房走进，“虽然我也觉得你不可能喜欢他。”

“嗯。”

今天都是些不重要的选修课，陆初?Z在实验楼待了一天，等他再次摘下护目镜的时候，脸上被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红印。

数据需要人时时刻刻的盯着，因为做到了关键时刻，他今天一天都没吃饭。

陆初?Z看到了桌上还留着的早饭，已经凉掉了，闻起来的味道像是发馊。

他走过去，把东西丢进了身边的垃圾桶里，这是陆初?Z第一次丢掉余嘉艺给他的东西。

*

余嘉艺明显感受到陆初?Z开始疏远他，他前一个多月做的努力变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陆初?Z对他的态度比刚认识的时候还要冷淡。

他送给陆初?Z的东西，都被陆初?Z当着面丢掉，更绝的是，陆初?Z现在就把他当成透明人看，不管他怎么在陆初?Z面前刷存在感，陆初?Z都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