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姚钦的眼神越来越冷,像是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似的,无辜地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觉得你们是背着顾彬阳早就勾搭到一起的。我只是好奇,毕竟别人每一段恋爱之间都要有个过渡期,可哥哥的过渡期约等于无,实在费解。”
兰绮终于明白了,姜蔚是故意想让他和姚钦难堪。
他的道德底线不高,并不觉得这种事被揭穿是件丢人的事,依旧笑意盈盈,倒转过头去看姚钦是作何反应。
姚钦分明就是靠不正当手段逼着兰绮和顾彬阳分手的,可被姜蔚质疑的时候,他又显得毫不愧疚,沉着开口:“我和兰绮认识的时候,顾彬阳还没出现,是他抢了我的人,难道不该还回来吗?”
姜蔚道:“原来是这样啊。哥哥,你和顾彬阳在一起的时候,难道还没和他分手吗?”
“我当然跟他分手了啊,他倒是没同意,不过我就是通知一下他,他同不同意我都当做是分了。”
兰绮想了想,像是想起了一件什么趣事,笑着道:“对了,当时他不想分手,还跪下来求过我,很多人都看到了。你不知道,姚钦哥哥之前是我们学校的校草,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的,更何况是做出当众下跪这么轰动的事,不到一个上午,我们学校的人就全都知道了。”
兰绮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趴在姚钦的肩头,温柔地凝睇着他:“姚钦哥哥,你说你当初怎么那么傻呀。”
姚钦始终沉默着,听兰绮把他的痛苦当成笑料讲给别人听,乌黑漂亮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像是凝住了似的。
姜蔚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两人,忽然发现,原来兰绮并不喜欢姚钦,一直都是姚钦单相思罢了。真正得到了兰绮几分真心的人,说不准只有顾彬阳一个人。
姚钦掰开了兰绮压在他肩上的手,反问道:“有那么好笑吗?”
“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为了你变得一点尊严都没有的样子,有那么好笑吗?”
兰绮慢慢敛了笑意,用雾一样朦胧的眼睛看着姚钦,他们对视几秒,兰绮忽然打了个哈欠,流丽的眉眼有些倦倦的:“姚钦哥哥,我好困呀,我们回去睡觉吧。”
姚钦和他僵持了几秒,率先走出了门,兰绮在后面叫他:“你先别走嘛,我好累,自己走不动的,你背我回去。”
姚钦的脚步没有停顿,继续往前走,兰绮拉长嗓音又叫了他一声:“姚钦哥哥!”等姚钦在灯火通明的夜幕里回过头时,他很委屈地说:“你不背我,我可就不回去了,你真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街头吗?”
姚钦的神色阴晴不定,许久才慢慢走回来,在兰绮面前蹲下了身子。
姜蔚走在他们两个旁边,兰绮口无遮拦,一会儿说姚钦高中经常在厕所里给他口的事,一会儿又说姚钦是强奸犯,借酒撒疯,强要了他的初夜。
他那些话倒不是真的要说给姜蔚听,他只是想羞辱姚钦。
姜蔚无奈地说:“哥哥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醉了,酒的后劲到现在才起效吗?早知道在酒吧不让他喝那么多了,就算因为失恋了心情不好,也不能那样借酒浇愁啊。”
他这次又是说完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开始装无辜:“抱歉,我忘了,哥哥现在是你的男朋友,我不该再提他前男友,也不该提他为了前男友借酒浇愁的事。你就当没听到,千万不要找哥哥的麻烦。”
姚钦没有说话,倒是兰绮趴在姚钦背上,和姜蔚对视了一眼,姜蔚体贴一笑:“哥哥想说什么?”
兰绮说:“就送到这吧,你不用陪着继续走了。”
姜蔚说的每一句话,明着听都没什么问题,但实际上字字句句都在拱姚钦的火。兰绮不怕姚钦,但也不想平白承受姚钦的怒意,毕竟像姚钦这样的人,发火就等于发疯。
他的想法在回去的时候得到了验证。
姚钦把他按在落地窗前,窗帘拉开,满天的星光都照在他赤裸的身体上,像是在雪白的肌肤上涂了一层淡淡的蜜。
兰绮前面的身体贴在玻璃上,冻得浑身发抖,他呼吸和呻吟时带出些水汽,结成了小水珠,一道一道顺着玻璃面滑下去,犹如美人面上的泪痕。
姚钦冷声问他:“你是不是舍不得和顾彬阳分手?骗我说在家里,实际上在酒吧借酒消愁,如果我今晚不调班,是不是就被你骗过去了?”
从玻璃上,兰绮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狼狈的样子,他眼角湿红如胭脂,随着姚钦一下又一下的深入,慢慢摇晃着自己的腰,还不停地小声哭着求饶:“不行了,好冷,姚钦哥哥,你抱抱我吧。”
姚钦不理会他,继续按着他绷紧的背,胯下不停耸动:“我逼着你和他分手,你心里恨死我了,对不对?”
“没有,我没有恨你……”
“你恨我也没关系。”姚钦淡淡地说:“反正我也不喜欢你。我把你留在身边就是为了报复,被你当狗养了那么多年,我总不能一点报酬都不拿。而你又只有一张脸勉强过得去,除了当婊子,还能当什么?”
兰绮从玻璃里和姚钦对视着,他眼中含泪,而姚钦的眼底却满是寒霜。
第39章
第二天一早,兰绮醒过来的时候,姚钦已经走了。
他身上只是疼,却没什么脏东西,看来昨天昏过去之后,姚钦还给他洗了澡。
兰绮摸索着下床,只觉头重脚轻,眼前发黑,要不是扶着床沿,险些摔到地上。他缓了很久,长长吐出一口气,把肺腑里灼热的空气都挤压了出来。
眼睛干涩得像揉了砂砾,体表高热如同刚刚烧冶的瓷器,总之是哪里都不舒服。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认自己是发烧了。
兰绮躺在床上,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觉得首先怪自己没忍住,激怒了姚钦;其次就是姜蔚明里暗里的煽风点火,更把姚钦的愤怒往上推了一层。其实何必,兰绮向来不争口舌之利,却在昨晚屡次咄咄逼人,泥人还有三分脾性,更何况姚钦呢?
他慢慢把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摸过来,仅仅这样的动作,就让他身上发了一些汗。
姜蔚给他发了信息,问他昨晚过得怎么样。
兰绮想了想,给他拨了个电话,姜蔚笑着和他说早安:“哥哥,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是想我了吗?”
“我给你发定位,你过来看看我吧。”兰绮虚弱地说:“我发烧了。”
大概二十分钟后,姜蔚就按了门铃,兰绮强撑着下去给他开了门,门一开,他就跌在了姜蔚的怀里,连站都站不稳。
姜蔚的手在兰绮腰上一扶,隔着一层衣料都感受到了他高热的温度。
“哥哥身上好热啊。”
他把车钥匙放在了玄关的鞋柜上,直接打横将兰绮抱了起来,大步往屋里走。兰绮头眼昏聩地靠在姜蔚的胸膛上,那股熟悉的香气又钻进了他的鼻尖,但他此时五感迟钝,也没怎么在意,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姜蔚把他放回床上,给他掖好被子,取出刚买的温度计,让他含在口中,语气像在哄小孩子一样:“乖,哥哥张嘴,我量量你的体温。”
兰绮半阖着眼睛,张嘴的时候,露出了一点粉色的舌尖。
姜蔚眼神暗了暗,却也没做什么,等了几分钟后,他把温度计取出:“三十九度三。姚钦昨晚到底对哥哥做了什么,为什么哥哥会烧得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