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1)

先头与顾运打架的那位蒋小姐大吵大闹,一时骂人,一时叫她母亲,被她几个庶出姐妹略微劝一句,抬手就甩了人几个嘴巴,骂:“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起我来了?跟着你们那卑贱的姨娘跟前哭去,少来碍我的眼!”

官差哪里管,赶着乌压压的一片,全送进了牢房。

只说一日后,城墙瞭望楼探哨的飞快来报:“蒋虎领兵攻来!”

一切准备就绪,随时迎战。

太守府里,顾泰与张世正说:“这般来势汹汹,果真没将江阳郡的兵力放在眼里,预备着速战速决来了。”

张世正道:“司桓肃已经去,就看他怎么守了,但愿这一批弓箭驽钝能抵住。”

蒋虎这么嚣张,可不就是非常了解整个江阳郡的兵力布防,所以他十分有把握,打算来个迎头猛击。

但他不会知道江阳郡有司桓肃这样一张底牌,且司桓肃带着最新的一批兵器全在这里,那些可原本都是用来对付北夷人东西。

顾运也在等消息。

一日。

两日。

三日。

直到第四日,消息传来,蒋虎放弃攻城,领剩余六千兵马逃窜。

侍卫来向顾运说完消息后,她露出庆幸喜悦的笑来,忍不住双手合十说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之后的收尾工作不在话下,安抚城中百姓,收敛战死士兵的尸首。另城外头那些死去的敌兵都要处理,避免引发引发瘟疫等祸事。

簪太守将陈述蒋家反叛谋逆的奏本送回京城,圣上圣旨立刻下达,叛蒋氏族男丁斩首,女眷流放。另再任命新的边布营使过来江阳,不日即将到任。

十日后,顾泰才来接顾运下山,顾运还没来得急多问两句,顾泰就迎头先说一件事:

“詹太守之女与袁氏三房即将联姻,阿拙,你且要过去喝喜酒了。”

顾运懵懵地“啊?”了一声,“谁和谁?我为何要去?”

顾泰淡声道:“詹留春和袁骋,也能算是你的同窗了。”

“阿姐是在开玩笑还是故意逗我呢?詹留春和袁骋?这如何可能,我若没记错的话,他们二人在课堂上从来没说过一句话,根本都不熟,却告诉我他们要成亲了?可不是荒唐么。”顾运真的眼睛都瞪大了。

顾泰说哼笑:“真是个小孩子。这难道还能是他们二人两相情愿的亲事?这自然只能是政治上的博弈。”

顾泰捏了捏眉心,“姚州牧的动作太快了,蒋家刚倒下去,他就令袁家和詹太守去联姻了。”

顾运歇了一圈,脑子才回转过来,但因为不知道能说什么,就这么愣愣地想了好一会儿。

“那詹太守怎么会答应了?”顾运真的非常不解,前脚都站在朝廷一边诛了蒋家人了。

顾泰掀了掀眼皮,“那本来就是个墙头草,不倒翁。好利用,但也随时能为利益驱使,为别人所用。”

第四十九章

顾运和顾泰下山乘马车回到了张府。

张若宜张若安把她接进去, 一面仔细看她一会儿,也说:“仿佛清减了不少,到底是在长身体, 恐怕是在寺庙里如素太过, 回来得好生补补才是。”

“两位姐姐别打趣我了,我才出去几日功夫, 再说都要不好意思。好久没见, 怪想的, 你们和我说说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吧, 我在上面什么都不知道。”

顾泰把人送到张家两个姑娘这里, 自己又忙去了。

三人在花厅说话。

张若安说:“在外头才好, 那几日我们在家里也提心吊胆,好在终归是有惊无险过去了。”

顾运自然先问那一仗是如何打赢的,蒋虎那些人马都逃到了哪里。

张若宜知道一些,但不多, 祖父母那几日叫她们好生歇在屋子里, 门户把得严紧,不令下人随意走动乱传话,直到事情平息。

“据说是往梧州城逃去了, 我听祖父与祖母说话, 圣上发了圣旨让姚州牧协同缉拿蒋虎归案, 却没过几日, 从梧州传出来消息, 说是蒋虎在逃跑的路上坠马死了。”

顾运扬扬眉, 嗤道:“无缘无故就死了?这是在公然敷衍皇差呢, 那位姚州牧果然行事无忌。”

“嘘,这话你也敢随便说的。”张若宜嗔了她一眼, “谁不是心知肚明呢,可是这脸还没办法撕破。他们甚至还弄了个假首级,在梧州城门楼悬挂了几日,只当尊了圣旨,实则且是明晃晃的打脸。”

“那那几千兵马呢,总不能也都死了?岂不是笑死人,总该归还与江阳处置。”

张若宜道:“这个他们也有说法,姚州牧直接呈了折子上去,说既是叛军,该当重罚,现将他们就近充入梧州煤矿,让他们做苦力去了。”

“朝廷那边同意了?”顾运觉着有些不可思议,皇权渐弱,但弱不至此吧?

张若宜回答说:“你可知道,梧州每年给朝廷的税收,大半都是从煤矿这一产业上出,姚州牧为何偏偏提一嘴煤矿,难道没有暗暗威胁之意?这是没有法子的事。”

所以六千兵马和一个蒋虎,就这么都被姚州牧扣下。

江阳一战,面上胜,把有归附姚州牧的蒋家拔除了去。但也算不得大胜,因为到底蒋虎带兵依旧逃叛到了梧州,边布防营的兵马没了,只剩下个空壳,寥寥千余人,还是些后勤的老弱病残。

不过好歹地盘还在。

顾运问顾泰:“朝廷派下来的新任边布防使,阿姐可知道是谁?”

诏令文书已经下发下来,顾泰早已经从张世正那里得知,便说:“此人原来在户部任郎中之职,不久前因事被皇上罢黜贬谪至凉州当官,不知怎的,突然又被记起来,一封诏令现调到了江阳郡,名讳叫做程斐通。”

顾运讶然:“文臣调来任武职?这是哪门子道理?”

顾泰微微摇头:“并不清楚这人的秉性手段,只能猜,或许是圣上那里有什么深意也未可知。”

七八日后,信任边布防使到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