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百川这次安的应该更升级了，军用的品质，难为他拿这套对付自己了。

汤乐想秦百川已经收到消息，知道他现在跟荣岫呆在一起。

秦思远每天都孜孜不倦地给自己发消息，他没有回，但是都看了，秦百川什么都没有发，自从他跟秦百川说，让他滚远点之后，秦百川真的像退出自己生命了一样，悄无声息。

可是，汤乐了解这个男人，他绝不是这样轻易善罢甘休的性格，他没有见过比秦百川更擅长潜伏在暗处徐徐图之的人，可怕的像是窥视猎物的野兽，只等出来给自己致命一击。虽然他图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一种更为虚无缥缈的东西。

秦百川将其称之为爱。

汤乐并不认同他的观点，也不认同荣岫的举动，当他有足够的时间将自己剥离出这场堪称混乱的人际关系来审视这一切的时候，他忽然福至心灵想通了其中关窍。

这些不正常的人在寻求来自于自己的爱。

可是爱是什么？

汤乐并没有搞懂。

汤乐唯一弄懂的是，现在好像是他的主场，他本来以为荣岫会暴怒，或者面无表情的惩罚自己，像是他做过很多次那样，可是感情居然能成为他的软肋。

他预料中的暴力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也没有恶语相向，他紧盯着荣岫的眼睛，只看到了痛苦。

他感受到奇妙之处，对荣岫说，“你既然不愿听我说话，那就没必要听了，我会找到一个愿意听我讲话的人说。”

荣岫猛地低头看向他，伸出手掐住了他的下巴对着自己，他面无表情地说，“你什么意思，我不想再听见你说这种话了，懂吗？”

这才是荣岫应该有的样子，像怪物伪装成人的假面，模仿人的七情六欲来试图让他心生怜悯，可怜是假的，悲伤是假的，愤怒也是假的，当他剥离掉一切伪装的模样，汤乐知道，他连痛苦都是假的。汤乐从没有忘记过初中时候亲眼目睹的事故，水泥地上开出的那朵血色的花，于千百次噩梦轮回时，在午夜气喘吁吁地惊醒。

漂亮的像是从仕女图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阴冷的样子，像是一场中式恐怖电影的主角在汤乐身边降临，或者说他其实身处新世纪聊斋中遇见了画皮鬼，眼睫毛又长又翘，汤乐曾经数过他有多少根，在荣岫毫无戒心在他旁边入睡的时候，只有荣岫闭上那双无悲无喜的眼睛的眼睛时，汤乐才敢这样冒犯一般做这些事，现在回想起来，像一场过期的梦。

汤乐无所谓地耸肩，说，“我懂，但该听话的是你。”

这是一场名为汤乐的爱的游戏，作为主角，他当然应该高高在上地行使他应有的审判权。他曾经惧怕的人不过也是有所图谋的凡夫俗子，他对如此的俗人祛魅，也对曾经瑟瑟发抖的自己告别。

“你不想知道我有没有真的对你心动过吗？”

貌美如荣岫在此时的汤乐也黯然失色，他只能听汤乐在他手掌里，用上目线仰着下巴对他低声蛊惑道，“是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东西，怎么就学不会听话呢？这明明只有我能回答你，你现在愿意安静下来听我说完规则了吗？”

“乐乐，你在这里啊。”蒋希从楼道走出来后，汤乐推了他一把，将自己从荣岫手里解放出来，蒋希就像没有看见这暧昧的场景一般，亲密地呼唤他的名字。

即使被荣岫充满恶意的眼神注视也面不改色地走过来，她脸上挂着明丽的笑容，对汤乐说，“我们该走了。”

“去哪？”荣岫并不是什么好人，他不打算在汤乐面前再去戴上他虚伪的假面了，反正汤乐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是吗？

“我有说过你能问我去什么地方吗？”汤乐笑着说。

“是我先来找你的。”荣岫说。

“但是蒋希比你更重要，所以下次吧。”汤乐走到蒋希旁边，对他说，“如果你愿意听我的话，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什么？”

“我还没想好，或许是陪你玩一下午，也可能是开始回复你的信息。”

说完，汤乐就跟他摆摆手说再见了。

荣岫没有回答，但是他也没有跟着汤乐走，也没有拦住他，他一个人呆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66

咋没人回复我

不过汤乐也懒得管他想什么不想什么了，蒋希来接他是他提前发的信号，难为她刚好也在学校里能直接过来。

这几天蒋希很忙，是在忙关于生意上的事，汤乐不是很懂，他之前也没有接触过谈判什么的，也没有跟客户聊太多，或者说跟构建公司框架有关的一切他都不是很熟，他更多的是坐在工位上进行技术领域的工作。

何况，蒋希有问过他要不要参与创始，汤乐拒绝了，他不学这些既是因为他不适合，也是因为他不想去做，汤乐最近越来越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

这很难得，人究其一生都很难得到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的答案，就算想到了，也经常会因为世俗牵绊而畏手畏脚不敢去做。

汤乐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从没有如此清醒过，也从没有去放手一试的机会，现在都摆在自己面前了，他不能不去尝试自己想要的人生。

汤乐跟在蒋希后面，等进门一看，发现蒋寻也在。

蒋寻跟之前差别还挺大的，摘下来了耳钉，也没有再留短寸，而是更成熟的打扮起来。汤乐算不清到底有多久没有见过蒋寻了，不过，这也不重要。

蒋寻很惊讶地看着自己妹妹后面跟着的人，问，“汤乐怎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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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是我男朋友。”蒋希回答道。

“你疯了？！他是个死gay，被操烂了的死gay，你也要。”蒋寻惊异地站起来，骂她。

“那又怎么样？我喜欢就行。”蒋希挽着汤乐的手，落落大方的往楼上走去，完全不受她哥的影响。

“你疯了？”蒋寻感觉自己脑仁都在痛，他一时想不通到底哪句更伤害他，但是汤乐跟蒋希在一起？滑天下之大稽，被他草烂的东西，也敢跟自己妹妹谈恋爱？

他丢下工作，跟着上楼，对蒋希说，“不许胡闹了，你最近在搞什么公司，爷爷已经很不满意了，现在你又找个破鞋当男朋友，就不怕爷爷打死你？”

“我没有胡闹，我就是喜欢他，管你什么事？”

“你明知道我跟他......”蒋寻一时语塞，他知道妹妹知道这件事，当时妹妹恶意默许了这件事，怎么现在像失心疯了似的，跟自己作对。

汤乐被骂了也不生气，反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对兄妹的争吵，秦思远还在坚持不懈地发信息给他，他简短地回了一句话，就把手机屏幕熄灭了。

“蒋寻，我跟你怎么了？”汤乐靠坐在沙发上，像在自己家似的松弛，他调笑一般逗弄蒋寻。

“你要不要脸。”蒋寻皱眉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