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1)

齐山玉岳丈是丞相,亲爹是东河郡守,钱公子父亲是户部尚书,他们去?哪儿都有人照拂,但他没有,他要是真说要去?什么三省六部,也一定会被人扔到角落去?干最?苦最?累的活儿,还永无出头之日,反正欺负他就像是踢一只狗一样简单。

他不想这样,所以?他只能先给自己找一个大树。

有长公主照拂,把?自己打上?长公主的烙印,他迟早也能混出头来现在的长公主年纪还小,太后还在,她受尽宠爱,所以?只知道吃喝嫖赌,不往朝堂上?使?劲儿,但是迟早有一日,长公主会明白权势的重要,那?从最?开始就跟着长公主的他,就是最?好的棋子。

只要能站稳脚跟,他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太后特意瞧了李观棋一眼。

状元年年有,榜眼时常见,但肯跟着她那?个草包女儿的探花,可就这么一个。

“好。”太后微微颌首。

三甲,一个状元齐山玉,被分到了刑部,一个榜眼钱公子,被分到了户部去?,另一个李观棋

太后将其分到了长公主府上?做邑司小吏。

看起来前两位所处的平台更大些,是两部肱股之处,但这活儿艰辛,熬三年不说,若是犯了什么错处,罚的也重,而?长公主又是太后最?宠爱的女儿,跟在长公主身旁,待遇丰厚、人前显贵,又好似是一个肥水田,叫人一时之间难分好坏。

三甲赏官之后,琼林宴至此结束,太后、长公主离席,太后直接离开此处,长公主则是去?寻了宋知鸢,宋知鸢是她带来的,自然也得由她带着离开,北定王随之离席,其余人继续歌宴。

其余的进士并没有离开,他们要通宵达旦的庆贺。

按理来说,李观棋也不该在这宴席上?久待,他知道这群人看不起他,所以?他也该先走?,但他偏偏不走?,含笑和?每一个人招呼,哪怕对方对他没有好脸色,他依旧像是看不出来一样。

而?他也确实与几位进士聊了几句,这几位进士心里大概也是鄙夷他的,只是面?上?不曾露出来,不过,这也足够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攀上?了长公主,就是他的价值,自然会有人过来与他来往。

琼林宴上?,樽中酒满,良夜尽欢,李观棋一脚踏进长安这个富丽堂皇,危机四?伏的地方。

客厢房中,永安去?找宋知鸢,大张旗鼓的挨个儿客厢房拍开门,将睡梦中的宋知鸢惊醒,她心虚的去?摸自己,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裤子都已收拾妥当?,像是她真的只是熟睡了一会儿一般,但当?她下床时,膝盖又磕碰到了一个小盒子,她在永安的催促声中,悄咪咪的把?小盒子藏进了袖子里,与永安一起乘马车而?去?。

宋府之内,齐山玉满怀激动的筹备去?方府向洛夫人提亲。

各方势力?掺杂纠缠,拼凑成了八月长安的一个平静夜晚。

窗外月华弹指过,檐下花影坐前移,流云几过,天明将至。

第二日,李观棋入了公主府,做了公主府的邑司小吏。

公主府的人都认得他,知道这位公子曾被宋姑娘养在公主府内,没想到一转头,竟然换了个身份回来,成了邑司小吏,叫人略有些不自在。

但这位李公子却并不放在心上?,他笑眯眯的与旁人言谈,安安静静的在公主府做活儿。

公主府的事儿其实不多,还很清闲,月俸也高,还很体面?,李观棋转瞬间便?融入其中。

直到那?一晚,他自府外后门而?出,准备去?赴宴,恰好撞上?有人从公主府后巷门外打马而?回。

说是后巷后门,但实则也修建的十分体面?宽阔,足够人骑马而?入,能从公主府后门骑马进来的,身份定然极高。

当?时他刚跟门房打过招呼,见有人来,他下意识的低头避让,没有去?直视来人,而?对方在经过他时,突然尾调上?扬的“嗯?”了一声。

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腰间一紧,一根鞭子抽缠而?来!

他被一股巨力?拖拽过去?,硬生生跌跪而?下、对方又坐在马上?抬起靴子,用靴尖将他的下颌挑起。

那?时正是八月夜晚,临近九月,长安的夜已经见了几分凉意,头顶上?残月当?空,明河在天,他被拉跪在公主府后巷长街而?上?,被迫昂起头来。

当?他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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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时候,正看见一位身穿月绸书生袍的身影,对方身量极高,比之他一男子都不弱上?半分,女生男相,眉目凌厉,皮骨皆艳,挺拔的骨上?覆着一层有力?的肌理,掩在书生袍下,但一旦爆发,便?会鼓起流畅的弧度,男子的力?量美与女人的艳美杂糅在她身上?,连提靴抬人这种冒犯的动作都做的漂亮又蛊惑。

像是一只狩猎而?回的猎豹,懒洋洋的,但没人会怀疑她的力?量。

对方一低头,唇瓣抿起,便?溢出略显嘶哑的声线来,慢条斯理的问:“这位小吏,我?是否在哪见过?”

正是林元英。

前些日子,林元英为太后驱使?出了长安,忙碌了一月有余,眼下才刚回,人还不曾进门,便?见了一道熟悉的影子。

这人她抓过。

过了她手的人,她都记得。

被她以?鞭束在地上?的人被迫抬起面?来。

这是个瞧着清隽的公子,竹清松瘦,身长如?玉,一张面?斯文?白皙,被鞭子捆住一窄细细的腰,竟比女人还要细些,皮还很薄,被靴子挑起下颌时,面?颊迅速涨红,连淡粉色的唇瓣都润出水色。

叫什么来着?

林元英用靴子碾着他的下颌,隐约间记得,姓李。

见到了她的面?,这位李公子隐忍的开口道:“林大人下官与您曾见过,您引荐下官来过长公主府,后,宋姑娘要走?了下官,送下官科考,下官又考回了公主府,做了邑司小吏。”

李观棋被她用靴子挑着下颌,晦涩艰难的挤出了这么一句话后,一旁的守门侍卫连忙作证。

原来如?此。

听了这些话,林元英顿时明白了其中关节宋知鸢替他去?讨过长公主的行卷,才使?他高中,这人倒也有本事,不仅有几分才气,还很会审时度势,进了长公主府就伏低做小,去?找最?好说话的宋知鸢,出了长公主府得了进士后,也不自视甚高、立刻甩清过日龃龉,而?是认清自己的能力?,继续回来在长公主府忍辱负重来当?狗,完全不介意自己过去?当?过男宠的历史,倒是能忍。

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儿,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脱他们衣服他们就去?死的君子们不同,这人是个满腹野心的伪君子。

这种人很好玩的,他会在权势和?金钱的边缘迷失,为了向上?爬做出来很多有趣的事,光看一眼,都足以?让人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