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辞抬手,接着一左一右两巴掌拍到南一的脸上,原以为她会有所改变,没想到是本性难移。

昏昏沉沉的南一,意识这才开始清醒,头疼的扶着脑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这才确定这是现实,而非梦境!

屋子里面呛人熏天的酒气,不通风的密闭环境,让人闻着犯恶心。

刚才的注意力全部在南一身上,眼下注意力被分散,双眼这才聚焦到屋内。

歪七扭八的酒瓶子饮料瓶,横竖不一地躺在地上,过期的临期的发霉的变质的腐烂的果子、米饭、菜等,颜色不一,让人看着不自觉地闭上眼睛,肌肉性质的自我远离。

从前的南星辞羡慕的公主房,如今变成糟粕,狗都不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

南一小声地呜咽,肩膀耸动着哭泣,假心假意地道歉,“姐姐,我错了,我喝酒喝多了,口不择言,对不起……”

“呜呜呜呜呜……我也不是故意的……”

南星辞双手环胸,站在原地,眸光冰冷得比郭梦梦这个看客还要看客。

“铁星教授给你打电话了,你回一个,就说你起床了。”

对于南一违心的道歉,南星辞不置一词,只是遵照流程办事,完成铁星教授的嘱托。

“哦。”

南一敷衍了事的回应,从床缝里找出她的手机,看了眼消息提示后,便放回原位。整个人淡定的像是旁观者。

“为什么不给老师回电话?”

第45章 负债一千万

郭梦梦看不下去,问道。

“回不回电话,重要吗?呵呵……”

南一自我嘲笑,“反正不管我再怎么努力,我也只能是她南星辞的陪衬,不是吗?”她语气降低,在看向南星辞时,音色哀婉而下,“我现在不过是个一千万贷款的抵押,我有什么未来?”

郭梦梦,“一千万?什么一千万?”

“爸妈去金城赌坊里,把姐姐给他们的一百万赌光,然后又赌输一千万……”

南一泪眼婆娑地望向南星辞,扑咚一声,跪倒在南星辞面前。

她双手紧紧拽住南星辞的衣袖,哭得凄惨动人,“姐姐,救救我,救救我……我真的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活了,呜呜呜呜呜呜……”

“姐姐,他们……都是我发泄的道具,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对,姐姐,只要你帮我,我一定会改的!”

南一哭得声泪俱下,南星辞心硬如铁,恍惚间,她好像看见前世的自己。考研报名的三百块,被南一全部抢走,当时,她也给南一下跪了。

因为那不单单是报名费,更是她往后改变人生的关键性选择!

可当时南一是怎么说的呢?

她说,“你一个贱种,还配考研?”“你要是想考研,那也只能等我考上再说!”“要不然,我就去告诉爸爸妈妈,说你欺负我,让他们去学校里面闹事!”

那时的南星辞,常年活在父母和妹妹的打压式摧毁教育下,根本不懂得反抗两个字怎么写。

她只知道逆来顺受的求饶,没有被爱意浇灌过的花朵,你又怎么能要求她傲然屹立?

南星辞跪下,和今天的南一/一样,她痛彻心扉地哭着,苦苦哀求,“这是我连轴转打了两个月的学生工,才挣到的报名费,求求你,给我……”

“给你?你配吗?南星辞!你本就是泥坑里低贱的蝼蚁,还妄想一步登天青云直上?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高高在上的南一,笑得妩媚不屑,她弯腰,却仍旧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南星辞。

“南星辞,你也就皮囊生得比我好看点,这些钱……怕都是睡*男人换来的吧?”

“才三百块钱,南星辞,你一晚上……可真廉价啊。”

“……”

那时,不管南一说什么,更不管她的话有多么难听,南星辞都没反驳过一次,污言秽语听得多了,人的感官神经早已经麻木。

就像是新华字典,将那些肮脏污蔑的话语,分解成一个个的单字。

进而,假装对她自己造不成什么伤害。

“求求你,妹妹,我求求你,还给我,等我以后考上研究生,挣了钱一定都给你和爸妈,一定好好孝顺你们……”

“这次就给我,就这一次,好不好……”

面对南一层出不穷的污蔑诋毁,南星辞一个字都没反驳,因为她永远记得,小时候妹妹弄脏她的图画本时,爸妈二话不说将她揍了一顿;再到后来妹妹偷了她的彩笔被她发现,爸妈从不听她辩解,只说年长的要让着年小的;哪怕是妹妹夸下海口的赌约,爸妈也都没问缘由,直接让她代替……

成长过程中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无一不是让南星辞隐忍恭敬如狗般终成的奠基,柳月和南宫阙很有手段,他们总会时不时地给南星辞一点温暖,好让她不敢和他们对抗。

让南星辞长久地生活在他们的禁锢压制中,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南星辞知道她自己就是那头小象,因为幼年时被绳索捆绑在桩子上,挣扎得头破血流,都没能挣脱束缚,日子久了就认命了。等后来饲养员解开绳索时,小象也不敢再离开半步。

骨子里,潜意识里,南星辞是迫切想要逃离的,可当现实的冲突摆在她面前,她就不敢再动弹分毫,再加上柳月和南宫阙,从未有一刻解开她的’绳索‘,她便只能受着……在困苦与挣扎中,度过每一段呕心沥血的艰难时刻。

“南星辞。”

南一忽然面孔一转变,不太紧抿的双眼里流露出算计的目光,“你要是想要这三百呢,你就录个视频,说你勾搭上富二代,以后就不来上学了,怎么样?只要你录,我就给你三百!”

“不,不行的……”

“那这三百块钱,你想都不要想了!”

眼瞅着南一就要走,南星辞索性心一横,直接开口,“我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