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1)

“云哥烤得好好吃,我还要再吃。”余染一屁股坐在地上,趁祝乔宁不注意偷偷骂他:“连个串也烤不好,还好意思喊我一直做苦工,我串了那么多,都报废了。”

吃完半边鱼肉,姚初开始撕左半边:“全部吗?”

“那可不,真没用。”余染眼巴巴地凑过来,张着嘴要吃鱼,“啊我也要吃。”

和余染关系很好,姚初没有在意过这些细节,能体会到饿肚子的痛苦,本着宽慰余染的心,他撕了一小半鱼肉放进余染嘴里。伸长脖子苦苦等吃的人忍不住流下两滴泪,余染靠在姚初的大腿上,嚼啊嚼:“真好吃,真羡慕。”

为了纪念两天一夜的露营,商桢特意在晚饭前从书包里抽出了一条醒目的红色横幅,要求这次来的人必须来个大合照才能解散。

饭后的消食很有必要,就是露营地不是只有他们,还有很多陌生人。不想太过醒目,姚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躲在最后面,并且十分勉强的比出了一个‘耶’。

龙山夜晚的天空缀满了星星,像是细碎的流逝铺成的银河。姚初一下午都在担任摄影师,从各种角度以及分析出来的光线,拍出了人人喊打的作品。

余染就是其中一个受害人。

“我不管,你重新给我拍。”

胳膊被挟持,姚初很不容易才逃回帐篷:“说了我不会拍照,是你们自己说相信我的。”

“那你也不能这样对我。”余染颤抖着手,将手机的亮度调到最高,摆出证据给正靠在树边聊天的几个人看:“你们看看,这好看吗?啊?”

尴尬的想找条地缝,祝乔宁最先做出评价:“拍得不错,我作证,本人就长这样。“

“你!”余染手指出去,又收回来,他挤出笑,“嗯嗯,老板说得对。”

郁星在一旁笑:“没事,要不你再练练。”

“还是不要了吧。”姚初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太清楚自己是什么样了。

孟修景朝旁边两人使了个眼色,三个人合伙把陆霁云推到姚初面前,淡淡的果木烟草味侵入鼻腔,姚初被撞进他的怀里。

口哨声响起一瞬,郁星道:“来,再拍一张试试看。”

很稀奇的,陆霁云没有拒绝,反而在他们说完之后,主动松开手,站到有亮光的地方去。

星光微弱,堪堪照亮面容。

夜晚凉气重,陆霁云套上了一件黑色风衣,他的右手插在兜里,左手垂在身侧拿着手机。心跳冲破耳膜,姚初举着手机,两指按下午同学们教他的那样放大,倾泻的月光映出脸部轮廓,切割出模糊的重影。黑色的玉石在胸前清透发光,陆霁云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散乱,隔着一部手机,他的视线穿过屏幕,无阻碍地和姚初对视。

‘咔嚓’完成,祝乔宁第一个冲过来,姚初的手心出汗,手机轻易被拿走,他发出惊叫的声音,不怀好意:“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拍的就是不一样啊。”

被打趣到不会说话,余染一边感叹陆霁云的这张脸和身材,一边发出疑问:“什么情人?乱讲,他们是兄弟。”

孟修景将手机还给他,随后对着陆霁云走过来的身影,调笑道:“对啊,不过不知道是亲哥哥还是情哥哥。”

有种被戳破暴露在大众下的羞耻感,姚初把手机揣进兜里,转身就走。

溪水泛起涟漪,星星坠着漂流。姚初坐在石头上大脑放空,无聊地晃着两条腿,对外宣称哥哥一直是他和陆霁云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也从没想过打破。

离开了哥哥这个身份,姚初不知道该怎么向同学介绍陆霁云。是朋友,还是前夫。

他想了想,觉得这两个都不太好。

“照片给我看看。”陆霁云突然出现,从后拍了下他的肩。

姚初从兜里拿出手机,给他:“要我发送给你吗。”

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操作,很不对劲,姚初从石头上跳下来,抓着陆霁云的手臂往下拉,凑上去看:“你在拿我的手机做什么?”

“欣赏。”陆霁云摁熄屏幕,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躲这儿干什么,不睡觉了?”

“哪有,还早啊。”姚初侧过头,盯着溪水流动的轨迹看,他没坐,而是蹲下来双手托腮。

陆霁云陪他蹲着,问:“明天打算去干什么?”

“嗯……商桢说带我们去爬山。”姚初露出苦恼的表情,“感觉会很累。”

要不是陆霁云来了,这次的露营活动是可以载入姚初‘吃也没得吃,玩也没得玩’的禁止项目之一。

陆霁云问:“哪边的?朝西方向的?”

“这你都知道。”姚初蹲累了,干脆坐在草地上。

他有点怀疑陆霁云是百科全书了。

“那边地势不好,你们出门之前没了解过?遇到雷雨天,一般人是走不出来的。”陆霁云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拿出一支烟咬在嘴里:“什么地方都敢去,胆子倒是挺大的。”

确实没仔细看过地图,听陆霁云这么一说,感觉很严重的样子:“就附近走走也不安全吗?”

“往西走,不要超过三公里。”

算是明确的指示了,姚初竟在他身上看到长官指挥的味道,“你怎么这么清楚,以前来过吗?”

“嗯。”陆霁云侧头看他:“明天不要去太远,听到没有。”

“知道了。”虫鸣在头顶淡淡发出声响,姚初环抱住自己的膝盖,下巴搭在手臂上,不禁问出了心里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你肩膀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啊?”

陆霁云没说话,闪烁的红点里,姚初似乎看到他在笑。

过了一会,他问:“你关心我?”

有被惊到,姚初目光看着前方,脑袋发热:“我就是问问。”

林间的微风在他们之间吹过,陆霁云手上的烟很快燃尽,伴随着潺潺的水声,他平静道:“两年前我们和警方合作办案抓捕一伙逃犯,其中一个人在路上挟持了人质,枪伤就是那时候救人留下的。”

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姚初歪着脑袋看他:“当时是不是很严重?”

“还好吧,肩胛骨打穿了算严重吗?”陆霁云看起来不在意,“这是我的职责。不过伤好没多久,我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