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知道她再怎么解释怎么说,这死老头都不会信了。他来找自己的那一刻,心里已经认定了她偷人,那其他的话他是听不进去了。

对付这种听不进去且准备饿死老婆的小肚鸡肠老头,杨素直接一拳就过去了。

老两口在冷战几个月后,终于还是没躲过打架的命运。

打到最后,老陈头被他们三人压制着,鼻青脸肿地扔下一句话,“杨素,你死了这条心,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跟我离婚。”

杨素太知道陈卫国的心思了,虽然被打成了猪头,可男人的自尊心让他绝对不能再离第二次婚了,不然以后谁见到他都觉得是他有问题。

杨素眼珠子一转,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机械厂大门口哭诉。昨晚跟老陈头打架,她脸上还有好几处乌青呢,又在厂外哭泣,那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机械厂厂长今日刚上班,就碰到了这样的事情,急忙将人请来了。

现在所有的厂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遇到这种男同志欺负自家老婆,他们这些当领导的随便问问就行了,那男同志能听进去就听进去,不能听进去就拉倒。

可自从纺织厂那个老宋跟疯了一样把一个老太太弄到了妇女主任的位置,所有厂子的妇女主任突然开始干实事了。

他们这些领导刚开始还不想配合,觉得这种事情对于生产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可她们这群妇女主任联合起来把他们这些领导告到了上级妇联那里。

那群人,天天找厂领导做思想工作啊,只要不松口那就天天上门。

这谁吃的消?

更别说,纺织厂那位领头人宋厂长,见到他们就笑话,见到他们就阴阳,但凡有气性的人都受不了。

最后,就成这样了,现在所有厂子都不敢随意忽视女同志了。

机械厂厂长让他们厂办的妇女主任秦主任过来,一起听听这位家属的难处,这样也不会被说他们这些领导欺负人。

秦主任长得很是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让人心生退意。杨素也是惊讶了一下,可随后想到老陈头那个狗性子,要真能通过厂里的施压要点好处就行了。

杨素之前就想来了,只是之前她没有调整好心态,在厂里胡搅蛮缠,所有人都觉得有问题的是她而不是陈卫国,那次她是以惨败告终的。

这回,她懂得怎么装了。

装嘛,谁不会,她当初能装得让老陈头不顾一切娶了她,那就说明功力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她酝酿好情绪,就小声抽泣起来,“厂长,各位领导,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没有工作,又要养还在上学的小儿子,日子本就过得艰难,除了从街道那里接些手工活糊口,根本没有别的进项了。

本以为嫁给陈卫国,我也能稍微松口气,可他......”杨素顿了一下,在场所有人都清楚之前他们闹的那一出了。

杨素见他们了然的样子,继续道:“我本以为日子就这么清贫的过下去,也就算了。我之前也来过厂里让老陈回家的,可他的态度你们也瞧见了。

我那时候实在气不过才会跟他打架的,日子是真的难啊。可既然那次都没能让他回去,我也就死心了,安安分分饿不死就行了。

可谁知昨天也不知道谁在挑拨,他居然冲回家骂我偷人,不但踢坏了我们刚做的纸盒,还说要打死我。我......要不是我儿子在,我可能今天就出不来门了。”

杨素嘤嘤哭起来,那可真是一肚子委屈啊。她说的话大部分是真的,配合她的样子确实让人同情。

秦主任皱着眉,“你是说现在陈卫国同志的工资一分都不交给家里,你身为他的爱人,只能靠糊纸盒度日,就这样,他还要找你麻烦?”

杨素可怜地点点头。

第463章 逼疯

老陈头上班上到一半就被喊到了厂长办公室,看到杨素在那说他打人的事情,指着自己脸上的两个黑眼眶,辩解道:“我还找她麻烦,她给我的绿帽子都要焊在我头上,我还不能去质问两句了?”

机械厂厂长给屋子里另一个小领导使了个眼色,那人就识相地把门关上了。

这种绿帽子不绿帽子的事情,他们几个领导听听就算了,不然传出去他们这儿的技术员发生这种事,就算最后是误会,后续也说不清了。

对于陈卫国这样的老技术员,厂长对他还是有些优待的。

“老陈,老陈,你别激动,都这个年纪的人了,稳重些。你说这位杨素同志身为你的妻子,却跟别的男人有牵扯,是吗?”

这办公室里也就厂长有资格去问陈卫国了,其他人陈卫国这老头根本不看在眼里,但是厂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老陈头说起这事就咬牙切齿,“她跟街道办一个老头眉来眼去的,都传到我这里了,这我能不生气吗?

可她都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了,她还要在家撒泼,现在还来厂里告状了,你看她把我眼睛打的,再下手重点我说不定都要瞎了。”

今天顶着这硕大的乌青眼,老陈头都已经被同个车间的人问了不知道多少遍,越问他越来气,越觉得没面子。

可这个老虔婆竟然还敢来告状,还去大门口哭诉。

她有什么好哭得,是这老太婆背着自己偷人,又不是他陈卫国偷人,他才是那个要哭的人吧。

厂长:“你确定杨素同志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你调查过已经确定了还是说只听别人说的。”

老陈头眼里藏着不屑:“我不用调查也知道,她以前就是那么勾搭我的,现在再勾搭一个无知的老头有什么奇怪的,这是她的拿手好戏啊。”

杨素心里气的要死,陈卫国这个老东西,当初他跟自己好上的时候可没说那叫勾搭,现在她什么都没做,污蔑自己的话他张口就来,就好像他亲眼见过一样。

“陈卫国,我就没见过你这种就喜欢说自己被戴绿帽的男人。怎么,我给你戴绿帽你是觉得很骄傲还是很觉得这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到处说我给你戴绿帽,你是觉得大家会同情你吗?当个绿头王八是不是比给你颁个先进工人奖还要高兴啊。你要是说我偷人,你倒是说出个具体的人,具体的时间来,我到底怎么偷人了?”

老陈头:“呵,杨素,我不说出你那个姘头是给你面子。你倒是说说看,人家凭什么给你的纸盒比其他人贵两分钱啊,你要是没有勾搭他们,人家凭什么无缘无故就给你多两分?”

杨素都被老陈头这个猜测弄笑了,“人家凭什么给我多两分,那是因为这几批纸盒叠起来比其他的麻烦一点,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陈卫国你是不是好日子过久了,不知道接这种手工零活的单价也是不一样的,火柴盒的价格是最低的,大一点的纸盒以及稍微复杂点的就是比普通的贵一点,这点事情你随便去街道办打听一下就知道。

你现在竟然用这种理由说我偷人,你这人还好吗?你怎么不想想你为什么能当上八级工,你是不是偷人了人家才让你当这个八级工的,你是不是跟厂长有一腿?”

在一旁的机械厂厂长猝不及防的被点名,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都什么跟什么。

“老陈啊,你看你这人,就这么个理由你怎么能随便误会杨素同志呢。人家说的确实对啊,就跟咱们厂一样,工艺复杂的产品卖出去就是贵一些的,这有什么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