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天后告诉你,行吧?”

陈向北大声嚷嚷,“你明天就告诉我。”

陈向南觉得自己身为这个家的老二应该是最轻松的,不用像是老大一样承担长子的责任以后赡养父母,也不用去抚养弟妹,他只需要顾好自己和自己的家就好了。

可现在,大哥被分家了,妈也离开了,爸天天待在厂里,一下子家里所有的烦心事都跟他息息相关了。就比如今日陈向北非要他帮忙打听消息,他如果不答应,陈向北就撒泼,再不答应,就要去磨唐娇了。

他以前从来没觉得陈向北竟然是这样一个烦人的弟弟,不会看脸色就算了,还不会说话,求他办事连句好听话都不说,就知道吩咐他。

陈向南在管他还是不管他之间反复横跳,陈向北还捏着他的衣角,衣角都皱巴巴的了,看着他期盼的眼神,陈向南答应了,“只有这一次,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帮你了。”

陈向北嘿嘿笑着,“二哥,我就知道咱们家里你是最好的。”

难得听到陈向北的好话,陈向南明知道是个糖衣炮弹,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反正你记着,只有一次。”

陈向北才记不住呢,反正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无数次,到时候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就算二哥不帮忙,二嫂也一定会帮忙的,他心里门清呢。

“二哥,这个给我侄女吃。”他把酥糖递了过去,眼里明晃晃的就是讨好。

陈向南叹了口气,早知道不教他乱七八糟的了,现在好了,回旋镖打在自己身上了。

夏老太认为跟方盈娣的斗嘴根本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可没几天,厂里竟然传出她夏老太仗着自己年纪大在宿舍胡作非为,不但欺负年轻女工,还根本讲不通道理。

夏老太被叫到厂办主任那的时候,听到这一说辞一脸懵。

“我没有啊,我干什么欺负她们?”

袁主任拿着个本子,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听到这个回答后,她问:“那我怎么听说你今儿跟这个打架,明儿跟那个吵架的,如果你没干这个事,怎么会有这个谣言出来?”

夏老太真的想立刻破口大骂,你一个当主任的,自己都说这个是谣言了,还把她叫过来问干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啊,既然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那她去那个别人那问啊,问她干什么,她又不可能自己给自己传播自己的谣言。

“袁主任啊,哪个长了张嘴竟干这种造谣的事情,你把他叫来给我对峙啊,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连我一个老太都要欺负。”夏老太怒气冲冲的,愣谁好好的待着莫名其妙被造谣都会生气吧。

袁主任:“你别管是谁,反正有人跟我举报了。”

夏老太举起手,“那我也举报那个举报我的人,他造谣,你管不管这个事,你不管我就去厂长办公室门口坐着。”

袁主任:......

这一刻,袁主任的愣住了,她以前把人喊过来谈话,只有道歉和怒骂的,从来没有反将一军的。现在好了,这老夏同志还威胁上她了。

“夏同志,你不要仗着你是厂里老工人了,就肆意妄为,现在是我在问你话。”袁主任皱着眉头,很是不满夏老太转移话题。

夏老太也不怕,“袁主任,你的问题我回答了,我没有干过这种事,你不要听风就是雨的,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说什么你一句都听不进去,你耳朵塞鸡毛了啊?”

袁主任的脸一下白一下青的,这位夏同志的态度简直是在挑衅她身为领导的威严,“夏同志,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我这里也不是你以前的大院,可以随意让你辱骂。”

夏老太:“我没辱骂你啊,我不是回答了 吗,我没干!听清楚了吗?”

袁主任重重拍了下桌子,“你没干怎么大家都说你呢?你是不是要反思一下自己?”

夏老太:“嘿,我就奇了怪了,人家背后蛐蛐我,我才是那个受害者,怎么被你一说搞得好像是我的错了啊。人家公安判案都要讲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欺负人家了?我都说了,把那些造谣的一个个都抓出来,到底哪个丧心病狂的连我都不放过。可你又不肯,反正你心里就认定我欺负人了呗,那你还问个屁,有本事给我个处分啊。”

袁主任:“你当我不敢,你信不信我不但给你个处分,我还要在工人大会的时候点名批评你。”

夏老太:“袁主任你这么能耐,你去当厂长吧,下次工人大会我就跟厂长提议这个事情。”

袁主任:“你威胁我。”

夏老太:“你不也威胁我吗?你这是要屈打成招啊?”

第258章 离谱谣言

袁主任被气得心脏疼,她以前也见识过因为福利分发问题而闹事的老工人,可从来没见过夏老太这么气人的。

她不过就是把人叫来问问情况,她就是这么个态度?如果所有人都跟她一个态度,那他们厂办还怎么办事?

必须把她这个嚣张的样子压下去,袁主任咬着牙说:“夏同志,我现在还跟你好好说话,如果你一直是这个不配合的态度的话,我就把你的事情报告给厂长了。”

夏老太:“你还跟我叫上屈了,我还没去厂长那哭呢,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就去。”

夏老太转身就要走,袁主任一看她来真的,起身就把她拉住了,推搡间,袁主任身体摇晃了一下就抓住了夏老太的衣角,随后“刺啦”一声,夏老太的外套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整个背部的棉袄布被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雪白的棉花。

两人都愣住了。

袁主任的眼前突然走马观花似的想起了自己的前半生,随后她又想起了夏老太以前那个大院,各个都是能人,是刺头,哪一件事单拎出来都能上厂里的厂报,袁主任不由地心虚了一下,脸白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袁主任头脑发蒙手忙脚乱地想把这块已经半掉不掉地耷拉在夏老太屁股上的布料按回她的背上,可惜是徒劳。

这时候,她倒是庆幸自己每次约谈都是把人叫到空闲会议室里的,这个事情没人看到,不然她可真就丢脸丢大发了。

夏老太红着眼,“这是我的新衣服啊。”

袁主任磕磕绊绊说道:“夏同志,我会赔你的,多少钱,我现在就赔你。或者,我给你买件新的行吗?”

夏老太鬼鬼祟祟从提高会议室出去,幸好这一整条走廊都没有人,她想尽快回车间换上工服。也怪她自己,感觉那件新的工服穿着脖子难受,所以每次从车间出来,就会把衣服脱下来,现在好了,新棉袄没了。

她没发现,楼梯口有个人不小心撞见了这一幕。夏老太和袁主任一前一后地偷偷摸摸从会议室出来,其中一个的衣服还被撕碎了,这像话吗?

果然还没到下班的时间,纺织厂内又出现了新的谣言,甚至把之前夏老太欺负年轻工人的流言蜚语都给压下去了。

夏老太下午上班的时候总觉得很多人看她,可她以为他们看自己是因为袁主任之前说的她欺负其他人那件事。

虽然有点心烦,可人家没有当着她的面说,她想辩解都没办法。

下班后,自己一个人去食堂打了饭菜,独自坐在一边吃,突然有个老工友把饭盒往她桌上一放,眼睛发亮,“夏同志,你下午真的跟袁主任找了个会议室干架啊?”

夏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