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把夏老太搞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这孩子自己犯错的,她身为家长教训一下怎么突然就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夏老太突然就有点心虚了。
明明,她对这几个儿子很难产生同情的,可陈向北突然在他面前无声流泪,她就开始底气不足了。如果这死小子放声大哭,她可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夏老太总觉得自己好像欺负小孩了,她停了手,坐了起来,那怎么办啊?
她抬头用询问的眼神望着老陈头,老陈头挠挠头,他也不知道小儿子为什么突然哭了,被父母打几下不是很正常吗?
“别哭了。”夏老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陈向北扁着嘴,泪珠子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样子,还不如直接哭出来呢,夏老太没法子了,推了推老陈头,让他想办法。
老陈头当了一辈子硬脾气的人了,哪里知道怎么安慰人啊,“再哭晚上就别吃饭了。”
陈向北吸了吸鼻子,拿手背抹着眼泪,虽然还是很委屈,可是晚饭还是要吃啊。
三人就这么在客厅里不说话了,气氛安静得可怕。很久没有遇到这样尴尬的氛围了,夏老太有点想落荒而逃,可是她不能走,是她打的人啊。
可仔细想想,孩子偷东西又不说理由,挨打不是也正常吗?大院里哪个孩子没被打过,哪有这么大孩子了打几下竟然哭了,夏老太都替自己委屈了,她不就是像平常那样打了他几下吗,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这样就好像她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好像是她犯了错一样。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陈玲玲冲了进来,“爷爷奶奶,你们回来啦~”
有了陈玲玲叽叽喳喳说话, 客厅里刚刚尴尬的气氛被打破,老陈头和夏老太立刻开始逗起孩子来。
“我跟你们说,小叔叔刚刚可厉害了,把坏人打跑了。”
夏老太精神起来,“嗯?什么坏人?”
陈玲玲巴拉巴拉就开始说刚刚的事情,原来今日陈玲玲在外面玩的时候,被胡杰家那个恶毒妈遇上了,见到她和胡莹莹,那老太就露出嫌恶的表情,还把人推到一边,说他们是晦气的,不要影响他们家的孙子。
胡莹莹自从那件事之后,就没说过话,但是她被吓得不会动了,一下子就被胡母推倒了。陈玲玲就很生气,大着胆子跟那人讲道理。
胡母要是能被一个小孩的道理讲通,她就不会做出卖亲孙女这种会遭天打雷劈的事情来了,发现陈玲玲一张小嘴不停说她,心里就烦了,直接开骂。
她在这里的日子本就不如意,胡杰现在娶的这个老婆是个刻薄的,大冬天洗衣服洗碗,连热水都不让她用,她总共就这么一身冬天的衣服,还嫌弃她身上味道大,会熏到她,反正她做什么那个死婆娘都要说她的不好。
胡母顾忌着她肚子里自己的大孙子,不敢惹她不高兴,她一不高兴就要大吵大闹,说以后孩子生下来就跟自己姓,不让胡家的人沾光,这件事死死拿捏住了胡母的命脉,就算再生气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可她的忍气吞声只针对那个死婆娘和自己儿子,对于其他人,她眼里的恶毒一点都不掩饰,一般情况下,陈玲玲都会带着胡莹莹绕开这个讨人厌的老奶奶的,可是一个大院住着,并不是每次都可以绕开。
这回,她们又碰上了,而这次她们运气不好,胡母刚受了气,见到胡莹莹心里就想到了自己早夭的大孙子,心里想着为什么死的不是这个死丫头。
见她们避开自己像是避开瘟神似的,就开骂了,不仅开骂,还推了两个小孩。眼看着陈玲玲鼓起勇气给自己的好朋友讨公道,胡母心里更烦了,抬起巴掌就想打人。
陈玲玲都闭上了眼睛,等待疼痛的降临,可好一会巴掌也没打到她,她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小叔叔陈向北抓住了胡母的手。
两人吵了起来,吵着吵着,胡母发现吵不过就开始动手,随后两人就打起来了。那时候大院里的人不是在屋子里做饭就是还没下班,大门处没什么人,所以也没人发现陈向北这个半大小子跟一个老太太打起来了,而且丝毫不留手,嘴里骂的比胡母还脏。
不过,如果他们知道了应该也不会奇怪,毕竟家学渊源。
第212章 逃过一劫
前段时间,夏老太花钱给家里几个做冬衣,最近她手头宽裕,老陈头和孩子们也还算听话,再加上去年和前年都没做棉袄,于是她大手一挥就给他们一人做了一件棉袄和毛衣。
对于其他人,夏老太是很放心的,唯独陈向北这死孩子她不放心,他见到新衣服就像是狗看到了肉骨头,根本藏不了几天,刚做好就想穿。
夏老太耳提面命,陈向北才勉强同意新年穿,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夏老太立刻就知道了,这孩子的新衣服,想来已经不太新了。
她养过的最费衣服的孩子,就是陈向北。老大老二也是男孩,以前像他一般大的时候,可没他这么皮。前几年夏天刚做的衣服,才一周就破了个洞,直接扔给她补,还说她买的布料质量差。
老天,那可是最耐磨的布料了,虽然穿着不舒服,可也不至于几天就破了啊。那料子跟老陈头厂里发的工服一个料子,老陈头几年前的工服都没坏呢,他一下子就给弄坏了。
老陈头也气得要命,以为陈向北不舍得穿自己的新衣服所以眼红他的,就来霍霍他的衣服。人家都是过年才穿新衣服呢,结果这死孩子一下子就把他衣服糟蹋了。被他穿过的衣服,连老陈头都嫌脏。
陈向北脸上还灰扑扑的,一看就知道跟人打架回来根本没有洗过手和脸,身上肯定也脏,他的衣服啊!
老陈头走过去就想扒他的衣服,“你给我脱下来,好好的衣服都给你穿脏了,你霍霍自己衣服去,别穿我衣服。你说你,偷几件我的旧衣服就算了,你怎么能拿我新衣服呢。”
陈向北在老陈头的怒骂下,被脱下了毛衣和棉袄,老陈头拍了拍,放回了卧室,准备等明天出太阳了好好晒一晒,回房前还把陈向北头上那个帽子拔了下来,这才气呼呼回去。
陈向北里面那件单衣已经很破了,有时候夏老太都会怀疑这孩子身上流的汗难不成是硫酸,这件单衣被他穿得至少破了几十个洞,手指轻轻一划,几个洞就被撕开连成一起,成为一个大洞。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件单衣也才去年做的。
她真的想不通啊,到底是什么样的动作能把衣服穿成这样。
陈向北有点冷,吸了吸鼻子,看夏老太暂时不骂了,这才慢吞吞回屋里,穿上了以前的破棉袄,那件棉袄在夏老太补过后外面看着还像回事,里面也是千疮百孔的,最惨的还是袖口,都被穿的磨得起毛了,袖口的布料也被摩擦得很薄,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填充物。
夏老太又想打人了,可刚刚孙女说这小子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捏紧的拳头一下子就松开了,算了,也就是件旧衣服,过年走亲戚穿新衣服就不会丢脸。
陈向北在听到夏老太让他去洗把脸后,就知道自己这关过了,立刻点头冲出去洗脸。
除夕那天,陈向红拖家带口的回来了,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有了麻烦。
夏老太开门的时候,余鸿振和余青青两人看起来都挺狼狈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件行李都没带,就带了个证明和一些钱就跑出来了,三人的脸都被冻得通红。
“这是怎么了?”夏老太一边摸着陈向红的手,一边将三人拉了进来,“手怎么这么冰,你们两个衣服都穿这么点啊?”
余青青穿的还好,路上陈向红把自己的衣服套在她身上了。余鸿振就有些可笑了,里面外面穿的都是陈向红的,他人高马大的把陈向红的衣服都撑开了,外套都扣不上扣子,而且一个大男人穿着女人的衣服,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等三人喝了热水缓过劲后,陈向红才说起他们两个的事情。
因为余鸿振之前提交了申请,准备调来这边的部队,这件事是瞒着余父余母两个的,直到事情尘埃落定后,才被他们两人知道,余父试图让他留下来,可是没有成功。
他们两人冲着余鸿振大发雷霆,认为他这么做不但是毁自己前途,还让他们两人维持了这么多年和睦家庭的形象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