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力气在一个成年男人面前完全没法抵抗，她能做的只是惊慌地将他推开，“安德鲁你要干什么？”

受到惊吓的薇薇安快速将被扯开的前胸用双手挡住，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控诉着他。

少女明显的防备的姿势刺痛了安德鲁的心脏，但是当他看见她身上那些数不清的暧昧痕迹时胸膛中的无名火又在燃烧着他的理智。

她躲闪，他靠近。

“薇，亲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在世俗伦理中，兄妹通奸被叫做乱伦。作为兄长应当爱护小辈，而不是掠夺血脉相连亲妹妹的身体，你的哥哥不安好心，你不要被他迷惑了。到我身边吧，我会爱你，克洛伊也会爱你，这样你就会有新的家人，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我会一直等你，等你接受我的那天……”

安德鲁后面的话在薇薇安的耳中渐渐模糊，她只抓住了他前面说的两个字：

“乱…伦？”少女一字一字咬重，迷惘的表情清晰的透露出她的疑惑，也更加重了安德鲁对薇薇安是被她居心叵测的哥哥骗走了身体的猜测。

他的后槽牙用力地磨了磨，看向少女的眼中又多出了对她不幸遭遇的怜惜。

“是啊，亲兄妹之间可以相处和睦，但不应该有越线的举动，就像我不会和克洛伊睡在一间房间一样，我也不会对她有过度的身体接触。亲吻、同睡、交合这些事情只可以是和配偶做的。”

安德鲁放软了语气，强迫自己耐下心来跟少女解释这些属于大陆人常识性的知识。

他鼓起勇气，想要再为自己争取一把，可是薇薇安却像失了魂般突然再次推开了他，等他转身想要追寻，却发现四周都没有了她的身影。

“薇？”

“薇薇安？！”

0032 寻

薇薇安想立马离开这个地方，她推开了安德鲁，奔跑着一跃跳入了小池之中。

曾听奥古斯托说，这座岛上的所有池塘水洼都是和大海相通的，薇薇安摆动着鱼尾，穿过几道狭窄的洞穴，果不其然来到了她熟悉的大海之中。

安德鲁的话搅得她心烦意乱，照他说来，她和奥古斯托是不能够结合的关系，那哥哥为什么对她隐瞒，甚至一次一次地索取她的身体，他们的这种关系真的是不被世人承认的吗......

身体无力疲惫，大脑糊成了一锅粥，她想要去找西维利，西维利在她心中是大海中的智者，如果去找她，她一定能解答她的疑惑。

她朝着西维利常年游荡的海域游去，但是她在那一圈海域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西维利的身影。

薇薇安漫无目的地摆动着鱼尾，脑中思考着她会去的地方。

她路过密集的珊瑚林，突然间熟悉的白色蚌壳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壳上水波纹状的独特纹路是西维利的象征。

可是她向来最不喜欢珊瑚这些生物，现在为何又和它们待在一起呢？

实际上从她跳进大海开始，她的心中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到现在这种不好的预感几乎已经化成了实质。

“西维利是你吗？”她如往常一般呼喊着她的名字。

西维利年纪大了，在她休息的时候不能及时回应是常见的事，所以薇薇安耐心地等待了她许久，但却一直没有听到回音，她动了动僵住的身体，慢慢朝着那硕大的蚌壳游去。

她伸手敲了敲蚌壳，空洞的回音取代了充实的感觉，这一次眼前的蚌壳没有为她自动打开......

西维利去世了，薇薇安不得不接受这一个令人残忍的事实。她离开的悄无声息，就像海洋中所有生物离世那样安静，出生在这里的灵魂最终会以同大海同样沉默的模样守护着这块地方。

她红着眼睛沉默地扒开紧闭的蚌壳，握紧颈间西维送给她的珍珠，将鱼尾缩进蚌壳，弓起身体睡在可以将她全部笼罩的壳中，像十几年中每晚西维利保护着她入睡那样闭上了眼睛。

疲惫的身心很快就将她带入了梦境之中，这是一场关于过去的梦。

......

那一年她还是一条鳞片都没有长全的幼小美人鱼，海洋中的其他生物嘲笑她外表丑陋，没有族群，没有归属，还故意带着她前往危险的礁石群，结果在那一天她遇到了人类驾驶的轮船，锋利的金属旋片旋住了她的尾巴，害她受了伤。

最后她挣扎地死里逃生，哭着回去向西维利寻求安慰，她就像现在这样依赖地躺在西维利的蚌壳中，西维利一边给她上药，一边用着她那温和可亲的嗓音絮絮叨叨地跟她说着话：

“薇薇安，我可怜的宝贝。大海其实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海洋中孕育出来的生物千千万万，每一种族群都有不同的生活习惯，同样个别之间也有差异之分，有的生物凶猛，有的生物温和。你作为一个自由的生命，可以自由地选择跟任何的生物交往，但是如果它们伤害了你，薇薇安也要学会保护自己。”

“我现在老了，说不好只剩下十几几十年的时间能够陪在你身边，我在一天就会保护你一天，但是等我哪天不在了，那时候薇薇安也要学会做一个独立生活的大人，等那天真的到来，你也不要过度伤心。”

“所有的生命都有长短，死亡并不代表结束，对于亡灵来说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新生，即使肉身死亡，我和你所有去世的家人也会以另一种形式陪伴着你。”

......

温柔和缓的声音催着年幼的小美人鱼入眠，薇薇安在久违的居所中陷入了沉睡，直至一场巨大的海底风暴将她唤醒。

蚌壳外水波搅动，海水翻涌，声音隆隆，即使在睡梦中她也被这巨大的动静吵得惊醒了过来。薇薇安睁开眼睛，翻开蚌壳，看到一大片鱼群正在她的眼前集体迁徙，其他的海洋生物也受到了海水的影响乱做一团地在原地左右摆动。

深蓝的海水在不知名外力的作用下，与海底沉积的泥沙混合，让整片海域蒙上了沉灰的阴影，为海洋增添了异样的神秘又危险的气息。

海水的翻滚声冲击着她的耳膜，其他生物混乱行为扰乱着她的视线，薇薇安如梦初醒般看着眼前自己生长的家园，内心升起无端的恐惧，她后知后觉想起了被她遗留在陆地上的奥古斯托。

他是否注意到了不见踪迹的自己，他是否又在寻找她呢？

水中的风波越来越大，薇薇安跟着大部队的脚步摆着鱼尾离去，明明离家园越来越远，但是脑海中的某道声音却是越发越清晰，等到游到某一处位置的时候，她终于听清了声音的内容：

“薇薇，你在哪里？”

“薇薇安，我是奥古斯托，你在哪里？”

......

！！！

是哥哥的声音，是哥哥叫呼唤她！

意识到真相的薇薇安顾不上再跟着鱼群迁徙，她果断地转而朝着海面游去。尽管她之前难过于他对她的欺骗，但是此时听到他声音后的欣喜也是作不了假的。

她带着喜悦的神情在翻滚的浪涛中破水而出，在昏暗的天空背景下，第一次见到了恢复成鱼尾模样的奥古斯托。

黑金色的硕大鱼尾象征着本人高贵的血统，男人鱼尾粗壮，附着在皮肤表面的精致鳞片在海水中透着淡金色的亮光，作为家族未来之光的存在，奥古斯托的模样没有辜负家族对他的期望，他体魄强健，气场强大，乌黑的眼睛牢牢盯着对方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被被扼住咽喉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