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住多久都行。”
*
月明星稀,时间渐晚。
稚宁接连几天睡醒后觉得累,总算回到自己的家,睡得格外的沉。
门外,是另一派景象。
池昼穿着稚宁才给他买来的短袖,黑暗中,倚墙站在稚宁家门口,如同忠诚的守卫,存在只为捍卫主人的安危。
楼道里,脚步声唤醒声控灯,薄瑾屹的出现,撕破了黑暗与寂静。
“等你很久了。”
池昼见人来,直身走去,他料定了薄瑾屹一定会过来找他。
没发现他?也就骗骗稚宁那傻瓜。
薄瑾屹养尊处优的贵气深刻在气场里,即便这次棋差一招,被人钻了空子,导致设好的圈套付诸东流,见到始作俑者,也并未气恼。
他平心静气打量着阔别三年的少年,不,如今可以称之为男人,与他势均力敌,身量、气势丝毫不输的男人。
隐匿而去的三年过去,从前的少年已经有了可以和他比肩相抗的实力。
对于池昼的变化,薄瑾屹早有预料,三年前见他第一面时他就觉得惊艳,和薄野同龄,却远比薄野沉静,懂得藏锋,更懂得厮杀。
赵家被他捏拿在手里是早晚的事。
“我该叫你池昼,还是该叫你赵聿蘅?”
“随你,不过当着她的面,我劝你还是叫我从前的名字。”
薄瑾屹平和的笑了声,不置可否。
“没想到,匿名购房的人居然是你,接近她、骗她,薄瑾屹,你居然也会为了她做这些事。”
薄瑾屹面容平静,“我也没想到,这片楼盘,乃至整座影城都是你的囊中物。”
“池昼,从一年前开始,你就筹谋着逼她回来,背地里觊觎,我把你弄走,也不过是为了保护她,防止她被你算计占便宜。”
“保护?”
这个词把池昼听笑了,“我算计最起码没吓到她,我等她自愿回来,没逼迫她做任何决定。”
“是吗?”
薄瑾屹不否自己对稚宁的逼迫,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错,稚宁生命的前二十年,都是他单方面替她做决定,他把她养得很好。
的确,他最近做的事让她害怕了。
可这只是因为她不乖,又固执,讲道理她很难听进去。
他不过是用了最快、最简单的方法,让她回到他身边,免得她被讨厌的人骚扰。
“这次的凶犯是你送进牢里的。”
得到这个答案之初,薄瑾屹是有那么点惊讶的。
他没想到池昼会这么快做出反应,人在国外洞悉一切,并且神不知鬼不觉摧毁了他的计划。
池昼同样淡然,“遵纪守法好公民,见到凶犯,见义勇为不是应该的吗?”
“好公民耍尽手段住到未婚独居女性家里去?”
“比不上你这好哥哥,自导自演,把自己的妹妹骗到床上去!”
说到这,池昼收了笑,语气阴戾,“薄瑾屹,你做这一切的时候,就没考虑过她的感受吗?还是你一直这么自私,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惜伤害她?”
第270章 掠夺VS保护
如果他没在剧组留了人,如果他没多心察觉不对,稚宁被薄瑾屹骗走关起来,后果一定是她无法承受的。
相比于池昼的不忿,薄瑾屹依旧是那闲淡的模样,“这件事好像轮不到你来置喙。”
池昼仿若未闻,继续道:“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管她?养着她是为了利用,稚宁她不欠你,你屡次伤害,居然还有脸以她兄长自居?”
后半夜的楼道里,互不相让的两个男人视线相互碰撞,挑衅、观察、揣度,伺机将对方击杀。
薄瑾屹性子到底更老练,面对良心上的责问,面不改色。
“所以你就打着替她鸣不平的旗号,住进了她家里去?不惜暴露你护紧的獠牙,不惜让她好奇你的身份处境,为了弄清一切以身犯险?”
“池昼,赵家的烂摊子你收拾完了吗?”
类似的羞辱与警告的手段,三年前,薄瑾屹就用过。
拿来那条红围巾,将他的心思踩在地上,明确告诉他,他和稚宁之间的距离,两人有多么不相配。
那时,他确实因为自身难保的处境而心存顾虑,他推开了她,自以为是为她好,狠心切断联系。
三年前坠海一事后,在尚且没有确定稚宁还活着得时候,池昼后悔过。
如果他当初没有强行和她决裂,依旧是朋友,那么她求救的名单里,或许也有他的名字。
她不会落魄的住在那破破烂烂的小酒店里,不会身无分文食不果腹,不会有病没钱治苦熬着等死!
她在自知死路一条时把遗产全留给他,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她出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