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二种,就是像……小睿哥那样,被丧尸咬到,类似于一种感染?”
冯叔嘴唇微颤,沉默片刻,低声道:“是,现在我们已知的尸变途径,就这两种。”
“这就是传说中的世界末日吗?”
“也许只是人类的末日,”冯叔迷茫地抬头看了看挂在天边的最后一缕夕阳,“不知道自然尸变的概率是多少,也不知道这世界上像我们这样的幸存者,还有多少。”
“冯叔,”谢铭瑄缄默半晌,忽然道:“我想回家看看我爸。”
“希望茂典兄没事。”经谢铭瑄一提醒,冯平这才想到自己的这位好哥们儿,可如今外面危险重重,他们还有太多没弄清楚的事情,瑄瑄这一去,两人很可能就天人永隔了,就像……他和小睿那样。
他如今年过半百,已经失去了儿子,不能再失去瑄瑄了。
冯叔思忖半晌,下定决心:“我和你一起去。”
谢铭瑄点点头,冯叔的决定早在她意料之中,她提议道:“我们多带些武器吧,如果外面都是丧尸,我们只能杀过去,刀枪剑戟都是重要的物资和倚仗。”
“你说的对,还有食物和水,我们分头收拾,尽快出发。”
“好。”
冯叔去锻造室挑了些开过刃的趁手刀剑以及轻便的锻造工具,用绳子拴起来捆成一堆,再用黑色盖布包住,他尽量把自己生平的得意之作都带上了,毕竟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回来。
谢铭瑄则找了个背包,把冯叔的工作室扫荡了一遍,找到了一些招待客人的水果、零食、 点心、茶叶、高度白酒等,秉持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谢铭瑄把一切能入口的东西都通通扔进包里,装了满满一包,又去库房搬了箱瓶装矿泉水拎在手里。
这个量估计也就够他们吃两三天,冯叔除了偶尔加班,一般不住在店里,能整理出这么多物资,已经很幸运了。之后的食物和饮水来源,只能等回家找到她爸后再做打算了。
想到她爸,谢铭瑄的心就想飘在空中似的,没着没落。
即便她平时和老谢再不对付,此刻也只希望他能平安。
几分钟后,两个各自收拾好了需要带的东西,在锻造室会和。
“瑄瑄,”冯叔从口袋里拿出条九节鞭地给她,“再过几个月就是你生日了,本来想等那个时候再把这个礼物送给你,如今看来也没必要再等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吧。”
谢铭瑄放下手上搬着的矿泉水,接过那条鞭子。
那是一条分量十足的铜制九节鞭,显然是按照她的喜好制作的,通体都是她最爱的金色。
她捏着鞭把隔空挥了一下,卷住角落的盆栽,然后右手一提,那盆栽就被她拽到了自己面前,稳稳落在她左手上。
“九节鞭不愧是抢对手武器的神器!”
“我知道你平时是用便携峨眉刺防身的,但这根九节鞭也很方便,”冯叔讲解道:“我设计了一个?*? 搭扣,你平时可以把它伪装成一条腰带扣在腰间,需要时候再抽出来,紧急情况下也能当个暗器使。”
谢铭瑄捏着九节鞭的首尾一看,果然藏着个暗扣,她用九节鞭在腰间缠了三圈,正好首尾相衔,牢牢扣在腰间,明显是特意设计过的长度。
“好方便!有了它和破空,近战和远程我都不担心了。”谢铭瑄笑了笑,看着冯叔认真道:“仙女教母给辛德瑞拉送来了水晶鞋,而您给我送来了斩马&刀和九节鞭,对辛德瑞拉和我而言,这都是人生中至关重要的礼物,谢谢您,冯叔。”
第003章 第 3 章
在回家前,有一个问题他们必须先解决。
那就是还在前厅徘徊的冯睿。
谢铭瑄提议:“我可以用九节鞭把小睿哥拉到后院儿,然后我们关上这扇铁门,对它而言,这样也比较安全。”
冯叔想了想,沉声道:“我来吧。”
他从一旁巨大的物资包袱里抽了根剑棍出来。
这是一种明制冷兵器,外表由纯铜打造,呈棍形,但将桐棍从中间抽开,里面还藏着锋利的剑刃。
冯平准备用桐棍把前厅的冯睿驱赶到后院去。
他背起身后将近两米的黑色包袱,面色肃然,紧握着手中的剑棍,对谢铭瑄道:“开门吧。”
谢铭瑄将右手放在腰间的九节鞭上,用左手拧开了门锁。
随着铁门被缓缓推开,门口丧尸化的冯睿注意到这边的声响,转动着僵硬的身体扑了过来。
他腿上的伤口急速腐烂,整条腿上皮肉绽开,露出森森白骨,而他却恍然未觉,灰青色的脸上表情木然,灰白的瞳孔再也看不到曾经那个羞涩少年的影子。
冯叔虎目含泪,低声道:“瑄瑄,拿着东西先冲出去。”
谢铭瑄仍有些不放心,但此时容不得拖延,只好抱着矿泉水,背着破空的刀鞘和背包,快速冲到前厅门口处。
丧尸被她的动作吸引,转身就要追她。
冯叔用剑棍一横,堵住了他的去路。
他近距离看着尸化的冯睿,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失去了自己在这世上最爱的人,他的儿子,他唯一的亲人。
面前的丧尸冲着他嘶吼一声,嘴巴张到了一个人类不可能张开的角度,仿佛想一口吞下他。
冯平心如刀割,他竖起剑棍,对着丧尸的胸膛用力一捅。
那力道几乎将它的胸膛捅得塌陷下去,同时也顺利将它推至了铁门后的小院里。
他一脚把门踹上,氤氲已久的泪水倏然落下。他呜咽着道:“小睿,对不起。”
谢铭瑄见他顺利将铁门关上,这才松了口气,把自己之前落在前厅的破空拿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破空似乎轻了不少。
她之前挥动破空时,虽然外人看着使出的招式行云流水,但她自己却清楚,十来斤的重量确实不是现在的她能长时间驾驭的,她挥不了多久就会脱力,但此刻,她却觉得仿佛只是拎着柄三、四斤的苗刀似的。
她心里有一丝疑窦,但现下不是多想的时候,她一手抱着矿泉水,一手拎着破空,轻手轻脚地走到虚掩的大门处,透过门缝观察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