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抱住了周如海,靠在他的?怀里,似乎想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寻求一点安慰,以抵抗金城漫长的?寒冬。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鲜少显示自己的?脆弱,更没有这样依赖过他,周如海紧紧地抱着她,心中充满了无处安放的?爱意。他从未觉得他离她这么?近,他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如果?说她的?强大让他倾慕,那她的?脆弱就让他心疼,他想杀光那些让她受伤的?人,以确保她永远斗志昂扬,自信从容。
他的?种种小心思谢铭瑄可?能永远都无法理解,这一刻,她只是在想,婚礼过后,她大概再也没有机会这样和他相处了。
以后,他会永远恨她。
是夜,谢铭瑄以看望盈盈的?名义和火吻一同出门,来到城东一处独门独户的?小院,正是盈盈目前住的?地方?,虽然?不大,但闹中取静,安全雅致。
卞院长和夫人在这里照顾她的?身体,罗毅也在此恭候多时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罗将军,”谢铭瑄迈进厢房,笑?道,“好久不见。”
罗毅微微低头:“谢城主有诏,不死者随时待命。”
谢铭瑄径直走进房内,坐到了堂屋中间的?太师椅上,罗毅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关上了房门。
火吻直说谢铭瑄想找他单独聊聊,没有明说是什么?事情,所?以罗毅心中有些惴惴,不明白这个当口,谢城主见他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最近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罗毅斟酌着道:“您是指盈盈姑娘的?案子,还是今天的?政府会议?”
这其实是一件事情,因为有盈盈的?案子,才会有今天政府会议上众人对她的?反对,但罗毅必须弄明白,她是想解决盈盈的?案子,还是想解决反对她的?人。
看来今天政府的?事情确实影响很大,都把她想成什么?了,谢铭瑄嗤笑?一声:“当然?是为了盈盈的?案子,临时政府的?几只小虾米,也值得我特意来见你吗?”
罗毅冷汗直冒:“我没这个意思。”
时间宝贵,谢铭瑄懒得跟他绕弯子:“罗毅,你是不死者的?领袖,我只问你一件事。”
“您说。”
“如果?我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这件事极为艰难,不死者愿不愿意为我效命?”
“当然?!”罗毅立即道,“不死者永远为谢城主效命!”
“哪怕代价是死亡?”
“谢城主,”罗毅认真道,“今日?您是金城之主,整座金城都效忠于您,但于我们而言,无论是今天的?谢城主,还是曾经的?谢小姐,都是赋予我们生命的?人,我们从不畏惧死亡,因为您说过,有些人是不会死的?。不死者也是人,当然?也会死,但□□会消亡,精神却能得以永存,所?以我们无所?畏惧。”
哪怕早已预料到答案,罗毅的?毫无保留还是让谢铭瑄沉默良久,低声说了句:“好。”
“罗毅,如果?我要你背叛周家军,你当如何?”
罗毅猛地抬起头来,直视谢铭瑄的?眼睛,在确定?她没有开玩笑?之后,竟“砰”的?一声跪了下来!
“城主,不死者等这一天很久了!”
第191章 第 191 章
初遇周如海, 谢铭瑄便因为巢市疫情的事情对他成见颇深,更别提亲历此事的不死者了,几?乎每一位不死者都因尸腐病失去了家人, 他们对周家军的恨意深入骨髓,但?从他们进?入金城的第一天,他们就知道, 凭他们的力量不可能动摇周家军这?个在金城生根发芽的庞然大物?, 所以他们只?能等,等一个一击必杀的契机。
谢铭瑄来到金城时,他们当然也想?过, 深不可测的谢小姐也许能带领他们报仇,但?后来她与军方来往甚密,之后更是和周如海结了婚, 形成了稳固的政治联盟,他们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她帮他们的已经够多了,他们没有立场要求她再做别的事情, 但?今天,她竟主动提出要和军方决裂, 这?让罗毅怎能不激动。
谢铭瑄沉默半晌:“原来你们都憎恨周家。”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怎么能不恨啊!”罗毅咬牙道, “我的妻子?和女儿都死于尸腐病,浑身长满红创, 在煎熬和痛苦中结束生命,尸体发出阵阵恶臭,被黑雾一般的蚊虫包围……我亲手烧了她们。”
“当初听说你去周家军任职, 我还以为,你已经放下仇恨了。”
“我去军方, 就是为了打入他们内部?,让不死者像一张网一样,渗入到金城的每一个角落,我们只?有三百多人,但?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好!”谢铭瑄目光如炬,“既然如此,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下个月,是我的婚礼,它会是金城基地成立以来最大的盛会,我将邀请附属基地的将军和城主回金庆贺,新港的李天磊我自有安排,北都的将军是陈军兴,原先是你麾下的一位不死者,远程通信说不清楚,而且有被拦截的风险,你差人去一趟北都,让他带着最忠诚士兵回来,到时候,可能会和周家军硬碰硬。”
罗毅自信道:“您放心,周家虽然实力雄厚,但?军中积弊不少?,上?层军官中饱私囊,下层士兵苦不堪言,我与陈军兴经营日久,接济过不少?在备受打压的士兵,组起?一支反抗军不算难事。”
看来为了这?一天,他已经暗自筹谋很久了,谢铭瑄点了点头,轻声道:“去吧,有事儿可以找火吻,别直接跟我联络,免得?周家人起?疑。”
“城主放心,我心中有数。”
待罗毅离开后,谢铭瑄在厢房里独自坐了一会儿。
从此刻开始,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不是周家亡,就是她死。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周如海,她站在赏金大厅门口,他骑着重型机车在中心大街呼啸而过,卷起?滚滚烟尘,他回过头来,张扬明亮的双眼透过墨镜,看向她的方向。她是他的故人,他为这?惊鸿一瞥感到欣喜,而她却只?觉得?汗毛直竖。
那时她问曼珠:“我记得?城内不允许开车,更不能骑重机。”
曼珠讽刺一笑:“规矩是定给老百姓的,他可是周如海。”
此后种种,似乎从那一刻,便都已经注定了。
谢铭瑄脚步一转,去主屋看望盈盈。
她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小?脸惨白?,看样子?是睡着了。
卞夫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见到城主进?来,连忙起?身问好,谢铭瑄轻声问道:“盈盈怎么样了?”
卞夫人叹了口气?道:“现在有生生不息异能,身上?的伤痛都能治愈,难医的是心病。”
“心病?”
“都是这?个社会强加给她的错误观念,”卞夫人叹了口气?道,“发生那样的事情固然令人恶心,但?可悲的是,盈盈觉得?是自己的错,开始自暴自弃,再加上?她知道于浩出了事,更是忧思过重,连口饭都喂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