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眼杂,保不齐有别有用心之人?,司机和周如?海一左一右,紧紧护在她?身旁。
“让一让,让一让!”
终于挤到近前,只见邓姐一身白裙,面色铁青,昏倒在鹤归楼的?门口。
知道?邓烨的?死讯是一回事,赫然看到儿子的?头颅挂在酒楼门口,又是另一回事,连番遭遇打击,铁打的?人?也要支撑不住了,只是以这?样狼狈的?模样示人?,估计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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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铭瑄随手?从空间里摸出一把?短小的?藏刀,刀刃飞过屋檐下吊着人?头的?绳子,麻绳“刺啦”一声断成两截。
人?头落下,围观众人?心中畏惧,齐齐后退了两步,正好?给了谢铭瑄空间,她?足尖点地,上前两步,正好?接住了那颗落下的?头颅。
触手?冷冰冰的?,双目圆睁,脸上表情狰狞,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在头颅被割下前,他的?尸体应该是被冷冻保存的?,那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
有人?精心地保存好?了尸体,然后在邓姐得知自己儿子死讯后,切下了这?颗头颅悬挂在鹤归楼门口,在她?意志消沉之际,再次给她?沉重一击,彻底击溃她?。
谢铭瑄心念急转,随手?将邓烨的?头颅塞给周如?海道?:“先收起来。”
这?东西太过血腥扎眼,周如?海借着口袋掩护,从空间掏了只黑色塑料袋出来,面不改色地将人?头装了进去。也幸亏少帅纵横疆场,没少和死人?打交道?,换了别人?,骤然被塞了个人?头到手?上,吓都?吓死了,哪还拿得稳。
谢铭瑄没工夫关心其?他,她?蹲在地上,托起邓姐的?肩膀,用力按在她?人?中处:“醒醒!邓姐!醒醒!”
然而对方只是皱了皱眉头,呼吸都?轻不可闻,似乎是休克了。
她?大声道?:“医生呢?有没有医生?”
见无人?应答,她?又对司机道?:“来不及了,你开车送她?去医院”
正说到一半,只听一声低沉的?嗓音传来:“我看看。”
谢铭瑄猛地抬头,只觉得恍如?隔世。
来人?穿着件藏蓝色冲锋衣,黑色工装裤,身材单薄,似乎清减了不少,竟是许久未见的?梁英哲。
金城就这?么大,她?知道?自己定然会再见他,也许会尴尬,也许会伤感,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景之下。
所有的?愁绪都?没有时间酝酿,只能干巴巴道?:“好?,你看看,她?好?像休克了,我按人?中完全没有反应。”
“把?她?放平。”梁英哲跪在邓姐身旁,扒开她?的?眼睛快速检查了一遍,“得做心肺复苏,你们让开点。”
众人?都?依言往后退了几步,梁英哲一下下地按在邓姐的?胸腔上,间歇性辅以人?工呼吸,帮助她?恢复生命体征。
谢铭瑄也跟着退到了三米开外?,周如?海帮她?理了理凌乱的?鬓发,低声道?:“放心吧,会没事的?。”顿了顿,又道?,“你不相信别人?,也该相信梁医生的?医术。”
这?话说得有些阴阳怪气,不过谢铭瑄没听出来,眼神从左到右扫了一遍,不知在想什么。
“让开让开!金焰卫办案!”
围观人?群被一队黑衣人?马强行分开,张军亮小跑着过来,颔首道?:“城主,您没事吧?”
“我没事,”谢铭瑄沉声道?,“但?陈家人?应该就在附近,他们亲手?炮制的?好?戏,总要亲自看完才觉得过瘾。”她?说着指向一处楼阁,“在那。”
高处的?茶楼上,陈依依身穿灰色长裙,端着一盏茶,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对上谢铭瑄的?目光,她?眨了眨眼,莞尔一笑,仿佛在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谢铭瑄双目微眯:“把?她?给我带过来。”
张军亮:“是!”
不多时,邓姐悠悠转醒,谢铭瑄上前两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感觉怎么样?”
邓姐气若游丝道?:“没事了。”
虽然有金焰卫控制秩序,但?终究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不方便说话,谢铭瑄道?:“先进屋吧,进屋再说。”
邓姐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谢铭瑄看她?的?模样也没劲儿站起来了,竟直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若她?是个男人?,这?场面就有些梦幻了,但?她?一介女流,当街公主抱另一个女人?,还抱得十?分轻松,这?画面属实有些惊人?,围观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就连刚救完人?的?梁英哲,都?忍不住挑眉看了过来。
对上他的?视线,谢铭瑄笑了笑道?:“今天多谢你了。”
“应该的?,”他补充道?,“救死扶伤是医者的?天职。”
“世上没有那么多应该,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吧?”
从前自然是不必,他帮她?救人?,她?一直觉得理所应当,他是她?的?情人?,也是她?的?队友,可现在终究不一样了。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周如?海道?,“改日我们夫妻二人?定会登门道?谢。”
真是风水轮流转,不过几个月而已,他就站在谢铭瑄身边,一副宣示主权的?模样了,梁英哲嗤笑一声:“我理解少帅迫不及待想要炫耀的?心情,但?我毕竟帮了忙,你但?凡有点良心,还是别来了给我添堵了。”
这?哪里是争风吃醋的?场合,谢铭瑄白了周如?海一眼,低声道?:“放心吧,我不去碍你的?眼,但?你以后如?果有事儿,尽可以来城主府找我。”
梁英哲点了点头,转身离开,须臾便隐没在人?群之中,一如?他来时那般突然。
谢铭瑄将邓姐抱进了鹤归楼,周如?海紧跟其?后,把?大门一关,隔绝了屋外?指指点点的?人?群,没热闹可看,在金焰卫的?疏导下,人?群渐渐散去了。
鹤归楼内,邓姐喑哑道?:“城主……小烨……他的?……”
“收起来了。”谢铭瑄将她?放在大厅的?软榻上,拍了拍她?的?手?道?,愧疚道?,“邓姐,我没能救下小烨哥,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如?今我能做的?,就只有帮你要回他的?全尸。”
提到独子之死,邓姐仍是难以面对,眼泪唰地涌了出来。
“我听张队长说了,这?件事让您十?分为难,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
这?话听着像是在给她?递台阶,但?谢铭瑄却像被人?抽了个巴掌似的?,分外?难受,她?这?城主当得实在是窝囊,金城法?案写得条条分明,可军方的?人?却在金城为所欲为,别说公平公正,她?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