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莉莉雅的身体里也有黑暗元素存在,但这并不代表魔将身上的黑暗魔力对她不会有伤害。很显然,莉莉雅在收集那些魔力,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艾尔,你说,如果我想当魔王,是不是也得先变成魔族?”莉莉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抛给他另一个问题。
艾尔思考了几秒,猛地反应了过来:“你要用这个给自己融合?可这并不是……”
并不是基因,但艾尔并不知道“基因”是什么,他只知道,这和之前他进行融合时的“血液”绝不是同一种东西。
靠在他肩上的少女轻微地点了点头,安抚道:“但是这个也可以起到作用,我也是在接触到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种凝聚成液体的魔力之中也含有……”
“不行!万一有什么危险……”艾尔的第一反应就是阻止。他经历过三次基因融合,其中怎样的痛苦他是知道的,那是一种几乎将血液与骨骼全部从身体中抽离的感觉,无尽的虚空之中,除了令人窒息的痛苦以外,没有任何别的感受。
生与死都无法抵达,只余苦痛萦绕在身边。
但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只是说到一半,他就感觉到,自己覆着的那只手翻转了过来,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很难受,对吗?”少女轻柔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但你依旧坚持下来了,艾尔是坚强又勇敢的孩子。”
艾尔半张着嘴,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你会平安无事的对吗?”
莉莉雅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当然,这可一直是由我主持的,我当然能做到万无一失。”
她能知道什么样的基因可以融合,自然能够不让自己出事……至于要承受怎样的痛苦,她已经做足了心理预期。
那毕竟是魔族的基因,和人类之间肯定有差距。还好她的身体里有黑暗元素的魔力,要不然还得费很大的周折,绕一个大圈才能适配魔族。
“总之,先休息吧,后面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就要靠你了,艾尔……”
……
黑暗的城堡外,人首蛇身的魔将拖着残破的身体勉强前进着。
瓦尔兰德现在并没有到蜕皮期,强行让自己蜕皮逃脱的后果就是,它现在非常地虚弱,随便一个小统领级别的魔族都能杀死它。
不过好在它作为魔将的威严还是在的,作为魔将它也有自己的族群和继承人,已经抵达了魔族领域,不会有不长眼的小统领会冒着被蛇魔族追杀的风险对它出手。
更何况,对它出手也没有什么好处。
一道红光闪过,瓦尔兰德的面前出现了一名人形的魔族。它浑身都隐藏在一件黑色的斗篷中,斗篷下是一团看不真切的黑气,只有斗篷里闪着红光的一双眼睛可以证明那里面还有一个魔族。
见到来者,瓦尔兰德面露喜色:“先知大人!是您!古鲁罗斯它死了……”
古鲁罗斯,就是血尸王的名字。
身穿斗篷被称为“先知”的魔族缓缓点头:“我知道。”
瓦尔兰德一愣,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早就知道了这一战的结果吗?”
对于这名先知,哪怕是同为魔将的瓦尔兰德,也持有着敬畏的心理。没有人知道它活了多久,更没有人知道它的实力究竟如何,所有魔族都只知道,先知的预言从未出错。
先知并未回答瓦尔兰德的问题,只是背过身去,缓缓开口道:“为了我族的延续,这一战是必须的,我已经和古鲁罗斯的继承者有过交谈,过些时日,就会有新的血尸王。”
瓦尔兰德有些不理解先知的话,拖着虚弱的身体朝着它的方向挪着步子:“先知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了我族的延续……?”
瓦尔兰德想不明白了。这次对人类帝国皇女的围剿就是先知安排的,而这一安排最早可以追溯到近二十年前,既然如此,那么先知应该早就知道它们会失败,并且早就知道古鲁罗斯会死在这一战中。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安排?难道是让它们去送死吗?
不对,先知不可能背叛魔族,那是为什么?
难道是古鲁罗斯的问题?古鲁罗斯出了问题,所以这一战需要它战死,然后更换新的继承人?
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把自己也派去呢?要知道自己也差一点就回不来了,毕竟那位对它们的克制实在是太大了。
对了,那位!
瓦尔兰德终于反应过来它要说的话,赶忙对先知道:“先知大人,我们在人类的领域遇到了圣兽的血脉,虽然样貌有一些差异,但是那种血脉不会有错!”
如果不是克制它们的血脉,只是一只五级魔兽,怎么可能让它这么狼狈?
先知停下了脚步,半晌开口道:“你仔细说说,你看到的圣兽的血脉,是什么样子的?”
瓦尔兰德先是一愣,然后仔细回忆了一番,道:“它和圣兽有着同样的暗红色,体型上有一些细微的差别,没有脊刺,但是头上多了一对鬼角,以及……背上有一对龙翼。虽然有差异,但是我和古鲁罗斯的感受不会有错,古鲁罗斯就是死于它的手中。”
“鬼角,龙翼……没有其他区别吗?”先知的声音从斗篷里传来,听上去深邃而悠远。
瓦尔兰德皱眉,经过漫长的回忆后,它突然惊叫道:“对了,它最开始是人形的,后面才变成的兽形!先知大人,圣兽有可能化形成人吗?”
它们现在族中这只活了千年之久的圣兽,也没有化形成人的能力,为什么那只理应不会被孵化的残次品却有这样的能力?
“化形成人……它的身旁,有没有什么其他人?”先知突然问道。
瓦尔兰德赶忙点头:“有的,圣兽血脉居然是……是一个人类魔女的使魔,那个人类魔女是艾、艾莉尔的后代。我说可以帮助圣兽血脉切断这种契约,但它拒绝了我。先知,这是……”
“哈哈,艾莉尔的后代,好,非常好……”先知的话打断了瓦尔兰德的发言,而在瓦尔兰德听来,先知的这句话中似乎并没有愤怒的情绪,反而带有一丝……满意?
为什么?
“先知大人……”瓦尔兰德艰难开口,但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先知转过身,红色的眼睛盯着身受重伤的瓦尔兰德,双手摘下斗篷上的兜帽,露出它银白色的长发和苍白的脸。
瓦尔兰德一愣,这还是它第一次见到先知的真正面貌。
“你的消息很重要,你有把这些消息告诉别人吗?”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先知开口问道。
瓦尔兰德摇摇头,不知为何,它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