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家伙的心思飘忽地这么快,闻堰寒惩罚似地轻捏了她的踝骨。

力道不重,倒像是戳中了温几栩的痒肉似的,逗地她咯咯直笑。

整个鞋袜都湿透了,就连岑然给她的加绒鞋垫也全是水渍,闻堰寒低低地叹息一声,语气听起来有些冷,“温几栩,眨个眼的功夫,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挺能耐。”

温几栩瘪嘴:“我哪知道那里有个水坑,我又没有透视眼。”

委屈巴巴的话听起来倒更像是娇嗔。

“没事踩雪做什么?你是三岁小孩吗?”

温几栩接话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幼稚鬼。”

她的理论总是一套接一套的,又喜欢在各种事方面占上风,偶尔透露出的天真心性让闻堰寒当真有种宠孩子的错觉,紧锁的眉宇舒展开来,没好气道:“就该给栩栩配一把手铐,锁在我身上,时时刻刻地盯着。”

如玉般的修长指尖将短袜搭在引擎盖上,掌心包裹着她白皙的脚尖,源源不断的热意传来后,温几栩才感觉恢复了知觉,脚尖忍不住动了动,而后对上一双讳莫如深的眸子。

温几栩朝他展颜一笑,“太子的掌心好暖和。”

闻堰寒的眸光落在她娇艳的面庞上,满腔的心疼和不虞都被这明媚的笑容化解成了一片温软的柔和。

等她足踝的温度恢复了些许,闻堰寒将她打横抱进车里,又将湿透的鞋袜放进后备箱,怕她受凉,将绒毯垫至副驾驶的位置。

温几栩全程慢悠悠地围观着闻堰寒为她忙活的样子,心情比看到漫山遍野的玫瑰还要荡漾。

在他替她扣上安全带之际,温几栩环住他的腰,在他唇边印下一吻。

不等他反客为主,温几栩率先退开半寸,晃了晃手机,“我们的朋友圈都是配套的耶,真般配。”

闻堰寒的朋友圈只有两条。

最近的一条是结婚证照片。

温几栩不愿意露脸,只戴着婚戒配合他拍了一张十指紧扣的照片。

好友在底下评论:[闻哥这婚结得跟隐婚一样]

[Vincent这狗粮撒得我都吃撑了]

[嫂子连朋友圈都没发,闻哥的家庭地位堪忧啊]

[失踪人口终于更新了!]

其余底下一溜烟的新婚快乐,他并没有回复。

另外一条的时间停留在六年前,和温几栩刚才发的那张照片如出一辙。短靴陷进雪地里,向来纤尘不染的靴子沾着泥泞也并不在意,就连构图都极其随意,似乎只是情绪涌上之时的冲动,或许除了他自己,没人知晓当时的心境。

六年后,这张照片被她复刻。

这一天对她来说,同样是值得纪念的一刻,是她人生路上重要的里程碑。

温几栩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桃花眸弯成了月牙,像是坠了星子似的,看向他的神情里带着点狡黠。

心底最深的那处似是被她轻易撼动。

“栩栩。”他哑声唤她,明明有千万句想说的话,却又凝滞在喉间。

他还保持着俯身替她盖绒毯的姿势,领口敞开些许,露出几分野性难驯的张力,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温几栩撞入他晦涩复杂的眸中,心念微动,忽地伸手勾住他脖颈,阖眼凑近他的唇瓣。

温几栩似乎很少在这段关系里主动,就算是共沉沦之际,也是引诱他先下坠,直到海啸降临般席卷而来。

唇瓣相贴的一瞬间,温几栩的指尖胡乱地摩挲着他的耳廓。

饶是已经接过无数次吻,仍旧会因靠近而心跳怦然,逼仄的空间内,气温仍旧在不断攀升,在她摸到耳钻的那刻,先前还任由她毫无章法地索吻的人,像是打破了隐忍的临界点。

膝骨分开她半垂在座椅上的修长双腿,分心按下副驾座椅的调节开关,炙烫的男性身躯覆了上来,地位骤然倾倒,独属于他身上的侵略气息席卷而来,稍显冰凉的长裤布料贴上她的脚踝,温几栩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冷?”

似是察觉到她的反应,闻堰寒低哑的嗓音响起,锋利的眉梢微拧着。

温几栩被他吻地晕乎,脸颊也染上一抹淡粉,“你的西裤好凉。”

“嗯。”他低声应道,“抱歉。”

大掌轻握住她的踝骨,温柔地抚慰着那片被泛凉的肌肤,温几栩刚被他吻出感觉,还没尽兴就骤然中断,湿漉的眸子凝向他,嗓音显得有些委屈:“你亲够了吗?”

他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下颚,从她的角度其实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唯能望见喉结滚动,砂砾般的嗓音传来。

“没有。”

温几栩面颊泛红,语气带着几分不满:“那为什么不继续了?”

他抬眸睨向她,一触即发地在她樱粉的唇上印下吻,“留足悬念。”

随后,落拓身形回到了驾驶位,在温几栩郁闷的目光中,说:“岑然、阿言、程子幕他们还在等你回去庆祝,栩栩,我总不能霸占你太长时间。”

这是她的胜利时刻。

与她同欢庆的人除了爱人,还有家人,朋友,队友。

尽管他时常会生出独享她一人的阴暗心思,想让她无时无刻陪伴在自己身边,让那些碍眼的男人一个个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但他不能那么自私。

温几栩这次看到几乎快要炸掉的信息,当然知道这点时间什么都做不了,心被勾地痒痒的,轻哼了一声。

“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