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倾挥挥手:“带路。”

神父故作为难:“我说了银矿入口不再开启,而且我也不知道银矿在哪儿……”

“是么?那么镇史馆后面这扇门通往哪里?”

梁倾抬腿一踢,一扇不起眼的落了闸的小门应声踢开,墙体上扑簌簌的落了灰,而小门前的石子地面干净的不像话。

神父尴尬一笑,佝偻身子钻进门里,拧开了最近的灯:“通往银矿的密道在这里,你们这边请。”

施小风聂云:……

密道里空气有些稀薄。梁倾举着手电筒越过神父的头顶往前看 除了黑暗的隧道,狭小的路径两旁刻满了字。

那些字大小、字迹和所用的镌刻物都不一样,乱七八糟的爬满了长长的走道。

“萝丝,我的爱,照顾好孩子。”

“南希,想念你烤的苹果派。”

“杰克逊埃森威尔于六月得一天使女儿。”

“这些是什么,遗言?”聂云读了几句,觉得渗人。

“应该是矿工们留下来的。你们还记得我们来的时候,路上撞见的那个丧尸吗?”梁倾压低了声音对身后两人说。

“记得,吓死我了。”

“他穿的像是上个世纪的人,皮肤不正常的白,身上穿着破烂的工装,他应该从前就是这里的矿工。结合酒馆里的那首歌……也许第一个丧尸就是来自银泉镇的银矿中。如果真是那样,找到丧尸诞生的原因也许就能找到穿越黑雾离开这里的方法。”

梁倾刚刚说完,前面的神父“嘿嘿”一笑,停住了步伐。密道的尽头是黑漆漆的深渊。

第17章 银泉小镇(五)

“到了,这里就是银矿工人上工的地方。”神父退到了一边。

“为什么银矿的密道在教堂里?”梁倾视线追随着神父。

施小风把头往下探去,深渊黑不见底,有地心的风从里头股股窜出,在怪石嶙峋中穿梭,发出些微动静。一辆破破烂烂的运送车挂在缆绳上,在风里轻微晃动。

面对梁倾的质问,神父又沉默了,貌似和蔼的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

“你自己主动撞上了我们的车,一路引着我们来这里,无用的废话一箩筐,重要的事情却又不肯说……”梁倾笑眯眯的挠挠自己的下巴,“这是反派才拿的剧本呀。”

神父脸色一变,下一秒,他都不知道梁倾是怎么做到的,自己被人倒提着脚踝,头朝下,直冲冲的往深渊里扎。

“啊!啊!不要这样对我!放我下来!!”

梁倾满意的看着他那张脸上假惺惺的笑容荡然无存,故意略松手劲,神父的脚脖子微妙的往下滑了一点。

神父的尖叫立刻上了一个档次,嗓门都嘶哑了。也就在此刻,遥远的深渊深处,响起了巨大的躁动的声响 一窝子丧尸被惊醒了。

“你身上的衣服和镇史馆里教堂刚刚坐落时,庆祝仪式时穿的一样,估摸算算你也活了一百多年了,底下的丧尸不少是你的老朋友或者孙子辈的吧。要不要和他们打个招呼?”

“啊!不要!你们没有权力对我这么做!”

“我一直很好奇,丧尸们不会伤害你,你还这么怕,这不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吗?你一直瞒着我们,一步步引导我们来这里,不就是要让我们下去喂他们?”

神父更剧烈的挣扎起来。梁倾冷笑了一下,直接把他丢矿车里,按动了按钮。

那辆破破烂烂的矿车“吱吱呀呀”的往下走,神父一路尖叫可是怎么也爬不上来。

很快,矿车沉底了。底下传来了神父的惨叫和丧尸们兴奋的声音。

梁倾冷漠的等待着,隔了一分钟,她喊道:“死了没有?”

“还没……”神父丧气虚弱的声音传了上来,“它们……顺着绳索往上爬了。”

“你闪到一边去。”

梁倾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对准了深渊扔了下去。打火机的光越来越亮,一路照亮了矿坑里的一切,然后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灼烧着附近的丧尸。

神父躲闪开来,矿车角落瑟瑟发抖。火光中,三人看到,神父的衣服被撕烂了,脸上身上也被丧尸的长指甲挖出了深深浅浅的印记。

他没有收到真正的攻击,也没有丧尸化。

“这是……老穆的打火机?”施小风几乎立刻就认出了上面的花纹。

梁倾一边按动矿车按钮,一边点点头。

施小风的眼睛亮亮的:“最后把老穆转移走的人,是你?”

“顺?*? 手的事。他活不了了,我也做不了其他,只能让他走的体面点。”

施小风低下头,眼眶微红:“谢谢。”

说话间,梁倾把神父拉了上来,神父受到了大刺激,像是只剩下一口气。

“说吧,我知道你死不了,但是如果你不交代或者撒谎,我可以和你玩一百遍这样的游戏,直到你彻底发疯为止。”

两行眼泪从神父的眼里流出,他用脏兮兮的手捂住了眼睛:“永生果然是一种痛苦的刑罚……”

1795年,戴瑞克作为本镇最年轻的神父,在当地几个富商的支持下盖建了圣奥古斯塔第一家教堂。他春风得意,是全镇人心中依赖的神父大人。

第二年春天,富商霍尔韦的采石场作业时意外炸出了一口泉眼。这本来不是什么稀奇事,只不过在泉眼里冒出大量的银矿。顺藤摸瓜,全美当时第一大银矿就这么被发掘了出来了。霍尔韦一跃成为东部首富,而源源不绝的财富也跟着涌入了圣奥古斯塔。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镇更名为银泉镇,全世界各地的机会主义者纷纷涌入,小镇富庶而热闹。

就这么过了几十年,戴瑞克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神父。他见证着镇子里无数人陡然而富,也见证着霍尔韦家族的人财富水涨船高最终成为了北美商界传奇。他依然守着他的小破教堂,过着清贫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