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火生起,香味儿冒出来,老夏家哥哥捧着空荡荡的肚子咽口水时,不远处一行人却盯着他们看。
“大桥哥,看那群人,像是一个村儿的!”
郑大桥点头,一双鹰眼幽幽地盯着远处的倩影若有所思。
“大桥哥,咱们真要去河南道吗?我看江南道也不错,河南道也忒远了...万一没有天灾了呢?咱回老家也方便...”
郑大桥这才收回视线,木着脸摇头:“不行,咱手里这批货得送到河南道。”
“可是现在天都乱了,咱也没必要吧...”他说着说着就在郑大桥严肃的目光中闭上了嘴。
郑大桥冷着脸说:“我再说一遍,入这行就要懂规矩,不管货多贵重都不能心生占有之心,不管环境多恶劣,都不能毁约!”
那人垂着头,气馁地点头:“大桥哥,我错了...”
一旁盯着锅看的郑二桥抹了一把嘴,转头眼巴巴问:“大哥,这肉啥时候能吃啊?”
听到弟弟的声音,郑大桥瞬间融化,眯着眼笑道:“小桥,再等等,肉不烂不好吃...”
“好吧...”郑二桥撇撇嘴,突然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大喊:“大哥!她好好看!你娶回来给我当大嫂吧!”
本来在吃瓜的夏槐:“???”我是谁?我在哪儿?他们在说啥?
不知道是不是空间的缘故,她偶尔会偷偷加餐,以至于五感变得越来越灵敏。
刚刚她感受到一道炽热的视线,等她转身就看到郑大桥一行人,郑大桥教育手下人的那番话她也听得很清楚,还觉得这个叫郑大桥的是个不错的人来着。
没想到这个想法刚在心里转一圈,就听他弟突然信口开河!
郑大桥脸猛地一热,无奈地说:“小桥,我说没说过?不要乱说话,尤其不能指着陌生人大喊大叫。”
郑二桥委屈地低头搓手:“可,可是爹娘说了,让你快点成亲,我觉得大嫂要像她一样好看才行!她比街头屠夫家的小女儿还好看...”
郑大桥:“...好了,先吃饭吧,肉熟了。”
听到肉熟了,郑二桥立即将他看好的大嫂人选扔到爪哇国,两眼放光地抱着碗筷等开饭。
夏槐确定以及肯定,这个小桥一定脑子有些问题。
太可怜了,年纪这么大却只有几岁的心智,她决定原谅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等夏槐摇着头离开,郑大桥才微微侧头,看向那道倩影。
“唔,大哥你怎么耳朵红了?!”郑二桥一惊一乍地伸出手去捏郑大桥耳朵,郑大桥气得脸都红了:“住手!你要是不吃就去玩!”
“哦...”郑二桥撇了撇嘴,抱着碗闷头吃饭,半晌还是忍不住嘟囔:“可是大哥你真的没事儿吗?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郑大桥转了个身,背对着弟弟扒饭。
正吃着饭,突然风起,携卷着尘土飘来,随即有马蹄声‘哒哒哒’传来。
马是一种珍贵的出行工具,放眼望去,山脚下歇脚的逃灾者,除却郑大桥一行人带了十几匹马,其余要么是骡车,要么是牛车,大部分还是靠双腿走。
郑大桥耳朵动了动,猛地站起向远处眺望:“有官差来了。”
第18章 抵达临安县
果然,片刻便有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携尘而来。
只见这人穿着圆领窄袖的衫袍,整体为靛蓝色,腰间一抹红色腰带异常耀眼,别着一把扁鞘腰刀,头戴黑色幞头。
郑大桥见这官差没有驱使马停下来的趋势,连忙握起长剑狂奔过去。
逃灾的人猛地遇上这事儿也有些懵圈,一时间没躲开,眼看下一秒就要被马蹄踩踏,那官差突然猛地一拉缰绳,马长嘶一声,双蹄竟悬在空中。
“还不快躲开!”郑大桥朝傻眼的村人吼道。
那人恍然醒悟,连滚带爬跑了很远。
官差倨傲地看着山脚下的逃灾者,并未言语。
郑大桥心里不爽,面上却不显,朝他拱了拱手:“敢问这位官差可有事吩咐?”
那官差仔细盯了郑大桥一眼才不情愿地点头:“等着!”
没一会儿,又有一阵马蹄声响起,往后一看,又是官差。
大约有二十来个人,个个着便服配刀。
见人都到齐,为首的官差才清了清嗓子,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铁皮锣鼓,‘咚’地敲一声。
“咳,我们受华亭县杨县令口令派来送信儿,你们这些逃灾的人去华亭县,不要再去临安县凑热闹,临安县如今逃灾者众多,即便去了也没有你们能安顿的地儿!”
涉及以后的生存,众人也不怕这些官差了,有人忍不住嚷:
“华亭县也太远了,这么热的天,恐怕还要半个月走呢,要是去临安县,我们差不多再有两天就到了!”
“对啊对啊,我们为啥要舍近求远啊,这要是走到半道饿死、渴死怎么办?”
官差可不管他们听不听,反正说完他就掉马带领手下走了。
“这,这官差也太不负责了!”
“是啊,那华亭县县令能是个好的吗?要真担心咱们,怎么不给咱送点吃的喝的呢?!”
“我刚刚看到了,那官差马上还吊着酒壶呢!”
见不是来为难人的,郑大桥也懒得管了。因为他不管怎么走,都是要去河南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