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1 / 1)

午后无事。

她关上门,挡住风,今日天寒,她着人烧上铜炉银炭。

两个孩子依偎在她身边,听她拿着亲自画的画册子讲她行走四海各国的故事,宁宁听得津津有味,她就爱听故事,要不是因为今天不可以,她还想把她的皮影戏班子叫过来给她唱戏。复哥儿多有亲眼见过,秦月以为他以前还是个小宝宝,应当记不得了,可一说起,他竟然都能有个影响,说出点东西来。

宁宁颇为羡慕:“你可真好,娘亲带你到处玩。”

秦月便说:“娘也可以带你到处玩啊。”

宁宁立即闭嘴不说话了,她是想把娘留下,却不想离开父皇身边。只可惜她人小力微,她想尽办法也没能成功。数月以来,还多了一门课,女官来专门给她讲宫规。现如今,她都不能随意出入父皇和众臣商讨国事的大殿和议厅了。

她起初还挺不高兴,不过翻翻史书,就没有哪个公主可以像她这样任意妄为。

两个孩子都被哄午睡了。

秦月也有些困乏,不知不觉地沉入梦乡。

雪翠见姑姑睡着了,给她掖了掖背角,把灯给吹了,坐到外头,百无聊赖地打起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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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午睡醒了,望见从窗纸透进来的明媚日光,不禁疑惑。她分明记得快下雨了,怎么外头却辟了晴。

身边也没见两个小兔崽子。

她这是睡了多久?人呢?

珠帘晃动的声响传来,她看过去,身着正四品的檀紫色女官服、腰系玉佩的雪翠走进来:“娘娘,您醒了。”

秦月皱了皱眉,她何时又成“娘娘”了?

再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似乎不是在蘅芜宫,而是在其他宫殿,不肖多事,她便认了出来,正是坤宁宫的寝殿。

雪翡捧来宫服,却是皇后才能穿的衣裙。

秦月一见,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一场梦中。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她心生不愉地想。

还没等她换好衣裙,奶声奶气的孩子已在外面“母后”“母后”地唤她,两个小崽子被放进来,正是复哥儿和宁宁,又不尽然,这边复哥儿瞧着更年长一些,而且身子康健,面无病色。

复哥儿举止端正,却不多亲昵于她,牵着小妹妹进门,进门便行礼:“母后,午安。”

倒是宁宁,撒开哥哥的手,蹦跳地扑她怀里,眼眸亮晶晶地问:“娘,我可以给你梳头发吗?”

秦月更迷惑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两个似是而非的小魔头,这可真是一场怪梦,明明也没什么光怪陆离的情节,却让她莫名地心慌心悸。

宁宁拉着她的手摇了摇,撒娇:“娘亲,母后。”

正这时,萧叡也到了。

秦月又是一愣,萧叡瞧上去比现在年轻许多,鬓边没那么多白发,眉心也没有那么多的皱纹,眼角眉梢舒展许多,显是日子过得更为舒心。

萧叡进门就把女儿从她身边抱起来:“别闹你母后,你母后的头发不是能乱玩的。”

两个孩子请过安。

萧叡对长子道:“带你妹妹学字去。”

进门以后就没见秦月说话,萧叡坐在床边,伸手要去摸摸她的额头:“不是说退热了吗?睡傻了?”

他微微一笑。

秦月甚是不适应他的亲密,别过头,不让他碰到。

萧叡怔了下,还没发问,先听秦月开口:“我何时成了皇后?”

萧叡哑然失笑:“这一遭病,是真病昏头了。你莫不是把朕和孩子们都给忘了?朕一登基便封了你为皇后。”

这梦可真荒唐。

秦月眉头皱得更紧:“那崔贵妃、何淑妃她们呢?”

萧叡一脸茫然:“你说什么人?后宫不是就你一个?”

秦月闭上眼,又躺下,她想醒过来,可躺了半天,也没从这场梦中脱离。反而听到萧叡的声音,他命太医过来再把脉,还亲手拧了冷水帕子给她敷额头。

再问问两个孩子的事,也对不上,复哥儿竟然是她当上皇后不久就生下来的,又过五年,才怀上宁宁,再生了个女儿。

她更烦躁了。

在这梦中被困了好几日。

萧叡遭她冷眼,无辜地问她:“朕又哪里惹你生气?你与我说便是。”

秦月道:“我记不起以前的事,我怎么一觉醒来就成了皇后。明明我应该一心要出宫才对。”

萧叡拉着她的手:“自是我求了又求,你才留下,朕哪里待你还不够好?”

秦月看他那无辜的模样,知自己是在无理取闹,那个萧叡负了她,这个又没有。

可她还是不快,思来想去,对萧叡说:“以前我最厌恶你母后,也做了甚个皇后。还住进她住过的屋子,睡她睡过的床。”

萧叡笑了:“怎的?你怕她冤魂索命?”

秦月却说:“我怕什么?她活着的时候我尚且不怕她,死了更不怕。她是罪有应得。”

萧叡道:“那不就是了?你若还是不满意,来年开春,把宫殿推倒了重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