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那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赵娟落水之后呢?你又做了什么?”
“我很害怕,就打车回顾家了。”
“回到顾家是几点?”
“差不多十一点吧。”
“赵娟是什么时候找的你说要见面?”
徐月如额头上又开始慢慢冒出细密的汗,她眼睛快速眨着:“见面前一天。”
“怎么找的你?打电话还是当面?”
“她来医院找我的。”
“与她推搡时受伤了吗?”
“什么?”
苏璃眼神示意那件素色长裙:“衣服都被扯成这样,身上受伤了吗?”
“没,没受伤,这衣服比较厚。”
苏璃沉默看着她许久:“为什么还在说谎?”
徐月如瞪大眼猛地抬头望向苏璃:“我...我没......”
“你既然已经承认自己害了赵娟,为什么还在说谎?还是说你要包庇谁?苗小玲吗?她当时也在江边吗?”
“她不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为什么不在?你们不是组合吗?诈骗组合。”
徐月如双手手指绞着:“我们吵架了,她...她和老顾......我就没再见过她。”
苏璃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赵娟秋分当晚九点才从赌桌上下来,你是怎么在七八点的时候见到的她?”
徐月如嘴唇动了动:“那我记错了,天太黑了,我没注意到时间,以为她是按约定的时间过来的。”
“你说秋分前一天赵娟到医院找你?她怎么知道顾成健住院?又怎么知道在哪个医院?”
“可能...可能是顾哲告诉她的。”
“可是顾哲说他从没见过赵娟。”
“他说谎!我以前见过赵娟来找他,好早前我就看到过,所以我才知道赵娟这个人。”
“那你应该不知道,顾成健出事当天,赵娟因赌被抓进派出所,在里面待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出来之后就再次上了赌桌,一直到秋分晚上九点多身上的钱都输完后才离开,所以她是变了个分身跑去医院找的你吗?”
徐月如眼底迅速充满了惊慌失措,她的手用力握紧而骨节泛白,唇瓣不自觉颤动。
苏璃继续说道:“你说你们扭打间直接将她推下了水,那赵娟后脑处的磕伤是怎么来的?还有......”
她伸出自己的双手:“赵娟指甲内嵌少量人体皮肤组织,应是抓伤他人所留下的,你既然没有受伤,那这人体组织是谁的?”
徐月如感到喉咙处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难受得让她说不出一个字。
刘明握着笔看向她问道:“以前没被审讯过吧?知道像你这种不停撒谎的情况,警方可以对你采取一定的措施吗?不准睡觉、不准闭眼这些都是小事,听说过鼻腔灌水、扎马步、大灯照眼吗?所以你最好在我们还想着和你好好谈的时候把事情交代清楚。”
审讯刑罚的目的是提醒犯罪嫌疑人,使他们能够清楚认识到自己所作所为的严重性。
但是,审讯刑罚必须在法律和伦理框架内进行,不能使用过度的威胁、恐吓来影响被审讯者的陈述。
像刘明后面提到的鼻腔灌水、扎马步、大灯照眼等行为属于不当的审讯手段,在这个年代他们不觉得什么,但在后世这些已经违反了法律和伦理规范。
所以苏璃听到刘明的话后,眉心直接拧起,不过当下也没有说什么,她看着徐月如愈发苍白的脸色说到:原来如此,原来那天她急声厉色地呵斥保姆,慌乱团起衣服又冷脸赶他们走,都是因为心虚。
或许还有更早的时候,收到赵娟出事讯息的那天,在医院时她的心不在焉,见到他们后莫名的慌乱与震惊......
苏璃看向圆圆:“这个尺寸是顾成健报的还是来店里量的?”
圆圆:“我去顾家量的。”
苏璃从包里拿出那张本来贴在调查板上的徐月如的相片:“是这个女人吗?”
圆圆看了几秒,颔首道:“是她,徐......”
“啪!”杯子摔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何女没有管身上被茶水打湿的衣服,微颤着手扶正老花镜,下颚下垂,嘴唇微张,眼睛睁大,快速吸了一口气,看向桌面苏璃手指点着的相片。
“鸢...她...她是......”
圆圆以为何女是喊自己,回道:“师父,这就是顾先生上次给订衣服的人,好像叫徐月如。”
何女震惊过后,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出神地看着桌面上徐月如的相片。
苏璃拿起装着手绢的证物袋:“何奶奶,您的女儿是叫...蓝鸢吗?”
何女浑浊发棕的眼珠轻轻转动,看向苏璃。
......
“我来开车。”苏璃拉开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去。
高进宝悻悻地上了副驾驶,手抓着车顶的拉手,大鼻音问道:“先联系队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