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厉看了旁边垂头丧气的林子一眼,问:“怎么了?”
“事情是不是很麻烦?你说要我等,你做的事情是不是很危险?”齐修远似乎在努力保持声音的冷静,“我想和你一起承担。”
萧厉沉默了一会儿:“跟你没关系。”
“萧厉……”
又是那种声音,应该禁止他用这么委屈的声音说话。萧厉想着,叹口气说:“真的和你没关系,没有你我也要做这些事,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齐修远非常固执,“我们都两情相悦了,还分什么彼此?”
“谁跟你……”萧厉被“两情相悦”这个如此文艺的词刺激得几乎要张嘴骂人,看了林子一眼才平静下来,低声道:“明天我送萧杨去外省,等我回来,再跟你当面谈。”
“那我等你。”齐修远就像怕他反悔一样,马上回答。
萧厉没有说话,但是齐修远觉得他一定笑了,然后他慢慢说:“你肯等,当然好。”
齐修远稍稍放了心,合上了手机。
虽然得到了萧厉的承诺,但他始终焦虑不安。
萧厉派来看护韩嘉的几个人过来之后,齐修远立刻返回本城,心神不定地等待着萧厉的消息。
可是到了萧厉所说的“明天”,他没有接到萧厉的电话,打过去发现萧厉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他开始到处寻找,萧厉的住所没有人,锦庭那里似乎换了一批人,没有人认得他,没有人愿意跟他谈起萧厉。
他联系萧杨,萧杨只说萧厉送他过来之后就回去了,他又联系韩嘉,听韩嘉的语气发现他好像也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他向韩嘉询问了林子的联系方式。
林子的手机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占线,齐修远耐着性子一遍一遍打过去,终于被他打通了。
可是得到的消息却让他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
萧厉因携带毒品被外省警方抓获,现在已经被刑事拘留。
第 43 章
“不能取保候审?”李时青冷冷地重复。
“做了尿检,确定了萧厉自己不吸毒,所以被怀疑是贩毒和运毒,”说话的人是长期和帮派合作的资深律师王文思,“不允许取保候审。”
“见过他本人了?”
“赵律师见了,今天上午去的。”王文思推了推眼镜,看了李时青一眼说,“邻省这两年对毒品的管制非常严格,发现持毒的就会穷追猛打,追根究底,试图一网打尽。萧厉的日子不太好过。”
李时青哼了一声,道:“他自己怎么说?”
“他说是从林永那里拿到的,没来得及处理,以为没事,没想到在高速路口被盘查出来。”王文思说,“不过他在审讯的时候坚持说是在邻省本地购买的,其他就一问三不知,被审得很辛苦。”
李时青没说话,王文思看了旁边的严名一眼,接着说:“走正常的法律程序的话,我应该能给他争取到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不过毒品犯罪争取缓刑的机会很小。”他说完后看李时青还是不说话,心里顿时觉得有点虚,慢慢道,“我尽量争取。何况青爷您权倾一方,又广结善缘,不走正常的法律程序,想来也不是大问题。”
李时青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这次又麻烦您了。严名,帮我送送王律师。”
严名带着王律师出门,回来的时候见李时青伫立在窗边,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便说道:“舅舅,林子还跪在外面呢,怎么处理?”
“跟他没有关系。”李时青冷冷地说,“是萧厉自己蠢。”
严名笑了一声:“呦嗬,原来舅舅你明白啊。”
他又出去一趟,让林子不用跪着,自己回家,林子自觉犯了大错,跪着不敢起来,严名见他虎背熊腰却又胆小怯懦,十分好笑地踹了他一脚,把他轰走,才又回到屋中。
李时青还是刚才的姿势,严名大摇大摆地在沙发上一靠,悠然地说:“我还真是小看了他啊,这小子把韩嘉带回来,然后又把弟弟送走,什么牵挂都没了,才开始过河拆桥。毒品、陆五的地盘,啧啧,舅舅,你说他计划多久了?”
李时青回头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说:“他弟弟出国的时候,我以为他会趁机离开帮派。”
“可是他没有。”严名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说,“所以你就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你就觉得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吗?”
李时青走回来坐在严名对面的沙发上,严名收敛了笑声,摆出正襟危坐的样子。
“我还以为他会在帮派一直待到我死或者是他死。”李时青低声自语,似乎在思考一个天大的难题般皱紧了眉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现在……”
严明不屑地哼了一声,慢慢道:“我可真受不了你了,舅舅。就算他在帮派一直待到死,请问你要什么时候下手?就是你一直惯着他,舍不得逼他,才让他这么无法无天,现在怎么样?连你都敢耍啊!我看他是想用几年牢饭,换下半辈子清净。”他凑近一点,恶意地笑着,“他的打算也有道理,舅舅你今年四十岁,萧厉肯定是觉得等他出来你那里就不能用了。”
李时青冷冷地扫了严名一眼,严名仿佛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冲到脚底,连忙坐回原位,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儿李时青还是没说话,严名终于忍不住道:“舅舅,你现在只有三个选择。”
李时青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说。”
“第一,让我杀了他。虽然邻省是陆五的地盘,但是派人或者雇人做掉他实在是简单,自己帮派里的私事陆五也不会管。”他咧开嘴一笑,“这事自己帮派里也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让我去最好了。”
李时青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好像真的在考虑这个建议。
“第二,放了他算了。”严名往沙发上一靠,“反正舅舅你也狠不下心,杀又舍不得,动又不好动,这么多年萧厉也算有过汗马功劳,你就当是发神经积阴德,或者就当是给他发工资,从此就当不认识他。”
李时青瞥了他一眼,问:“第三呢?”
“第三个我最喜欢,”严名摸着下巴,扯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你就豁出去找陆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跟他低头,把萧厉从邻省弄回来,手脚打断屋里一关,到时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玩多久玩多久,要想更痛快,外甥我这里还有药――”
“你刚说什么?”李时青打断他。
“呃,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陆五那句。”
严名想了想:“我说你就豁出去找陆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跟他低头。”
李时青眉头又皱起来,面色阴沉地自语了几句,然后高声叫来手下,吩咐开出车来和准备高额的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