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拍戏的时候,一喊Cut周自珩就变得沉默寡言,演戏的过程中消耗了太多的情绪,让他在回归自己时变得倦怠,可有夏习清在的时候就不同,对于变回周自珩,他迫不及待。

筷子加了一根青菜塞进嘴里,实在是食之无味,周自珩低头扒了口饭,小罗看着问道,“是不是空调不够凉?热得吃不下饭吧。”他又调低了几度,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看了一下,“怎么这么热闹?”

隔着遮光玻璃看不清,小罗·干脆拉开了车门,脑袋探出去瞄了一眼,“哎,笑笑你们干嘛呢,有冰棍儿?哎哎给我一根儿,都什么味的啊?”

自家小助理被勾搭了出去,周自珩嫌弃地抬起头往车门那儿望了一眼,谁知正巧看见夏习清迈着长腿进了车里,砰的一下拉上了车门,把手里捏着的一个袋装冰棍儿扔在他的桌子上。

周自珩脸上的惊喜藏都藏不住,“给我买的?”

“不吃是吧?”夏习清抓了冰棒就撕开了袋子,“那我自己吃了。”

“吃!”周自珩飞快地夺过自己心心念念的冰棒,撕开袋子就往嘴里放,冰得牙齿都打颤,还嘴硬说好吃。

“没人跟你抢,人人都有。”

原来刚刚小罗说的冰棍是夏习清买的。意识到这一点的周自珩瞬间失望起来,“每个人都有啊。”

“可不是,花了我不少钱呢。”夏习清极为顺手地拿了周自珩面前的筷子扒拉了两下他正吃着的饭菜,又放下筷子,“你刚刚不还吵吵嚷嚷的要吃冰棒,又不吃了?”他抓过周自珩的手腕把冰棍拿到自己的跟前,咬了一口,“挺好吃的啊。”

见周自珩脸上仍旧不开心,夏习清一下子明白过来,手撑着下巴懒懒笑着,手指优哉游哉地在脸上弹了几下,“我给别人买的都是三块钱的,给你买的可是最贵的,三四层夹心呢。”

周自珩没好气儿地瞥了他一眼。

“你要非觉得不高兴我没关系,但是你得搞明白因果关系。”夏习清手拿着筷子在外卖盒上轻轻敲着,“我呢,是为了给你买冰棒才给他们买,不是给他们买顺带给你捎了一根,明白?”

雪糕上的奶油都一点点化开,顺着往下淌,看着怪可惜的,夏习清掰开周自珩的手抢过雪糕,“你不吃算了,浪费。我还不如拿去喂狗。”

“谁说我不吃了?”见夏习清拿了雪糕咬了一口就往外头走,周自珩急了,不管不顾地站起来,忽略了自己一米九的个子,冷不丁砰的一下撞到车顶,疼得重心不稳往下倒,夏习清听见声儿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子去看,结果就这么被周自珩给扑倒在本来还算宽敞的保姆车里。

这位从来没有演过爱情片的演员,在连番巧合的促使之下上演了一出偶像剧里最烂俗的戏码。

扑倒,贴紧,嘴唇相碰。

软软的触感让周自珩一下子从疼痛中惊醒,他抬起头,生怕压着夏习清,连忙从他身上起来。

“操……老子的背……”夏习清也扶着自己的腰坐起来,眯起的眼睛微微松开,视线慢慢清晰。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又是习惯性地道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

手里的雪糕化了一半,粘腻地淌在指缝,这种黏糊糊的触感让人不舒服。夏习清抬起手,舔了一下指尖滑腻的白色奶油,眼神懒懒地投出去,望着周自珩那副每次道歉时都真诚不已的脸。

他咬了一口雪糕,跪在地上倾身凑到周自珩的面前,吻住了他的嘴。冰冷湿润的雪糕,柔软温热的嘴唇,触及的瞬间就化作舌尖猛烈地入侵,用最柔软的武器进行冰与火的交战,浓郁的甜蜜中一触即发。

短暂的恶作剧告一段落,夏习清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周自珩沾着奶油的嘴角,把手里快化掉的雪糕又塞回到周自珩的手里,眼尾上挑,语气里的笑意挑衅又勾人。

“抱歉,我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笑笑:小罗小罗,你们的保姆车刚刚震了一下,震得特别厉害!

小罗连忙跑过来拦住笑笑:别别别开门!

笑笑(天真脸):为什么?

小罗(假笑并拉走):我们去吃冰棍儿【谁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爱情兵法

一连好几天的夜戏, 夏习清睡眠严重不足,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大好,昨天为了拍一场雨戏, 活活淋了一晚上的人工雨, 当天晚上回酒店人就不行了。今天的戏全排在白天,早上五点下夏习清就起了床, 连着灌了三大杯冰美式拍到下午两点半。

终于拍完了自己的部分,夏习清坐在台阶上发着愣,午后的太阳照得他眼睛发晕,感觉自己就快化成一缕烟了。

“习清, 你黑眼圈好重哦,要不要让Cindy姐给你遮一下?”笑笑蹲在他的跟前替他举着小风扇,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 “你还困吗?想吃什么吗?”

夏习清摇摇头, 手掌撑着脸颊,说话都有气无力,“有黑眼圈就更像江桐了,反正Cindy姐来了也是把我往丑了化,你去车上坐着吧,我歇一会儿就上去……啊啾”他忽然打了个喷嚏,笑笑紧张地问道,“该不会是昨天淋雨淋感冒了吧?”

“没, ”夏习清用手揉了揉鼻子,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晒太阳晒的。”

三催四请的笑笑也就回去了,夏习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周自珩正拍着戏,他也只能站在旁边围观一下。

这场戏是高坤发现自己身体不适之后去黑诊所看病的戏,诊所也是华安里社区里租的一个很小的房间,布置成小诊所的样子,里头坐着几个打吊瓶的群演,整个房间只有一个老吊扇,转出来都没什么风,窗户全敞着都闷热难耐。

夏习清站在导演的旁边看着监视器的屏幕。

“我一咽东西就疼。”高坤皱着眉隔着一个小木桌对着诊所大夫解释,“那种刮得慌的疼。喉咙,就嗓子这里好像是肿着的。”

医生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戴着老花镜穿着白大褂,伸手摸了一下高坤的喉咙,“张嘴。”

看过之后,“你这里面都起泡了。”

她站起来到身后的药柜里头翻出来两盒药,啪的一下扔在高坤的面前,“蓝的一天两颗,绿的一天三颗。”

“你都不说我是什么病?”高坤摸着自己的脖子,眼睛看了一眼那两盒药,又看向医生。

“上火。”那中年妇女翻了个白眼,臃肿的身子费了半天劲儿才从药柜和桌子之间狭窄的缝里转过来,再一次坐下,“这药你是要还是不要?”

高坤的眉头仍皱着,伸手要去拿药,又收回来一些,抬眼看她,“真的只是上火?”

“是你看病还是我看病?”她推了一把眼睛,语气刻薄,“怎么,上火不行,你还想得绝症啊。”

高坤脾气蹭得一下就起来了,手一拍桌子,引得周围人都看过来,闭着眼睛打吊瓶的小孩儿都睁了眼哭起来,哭声越来越大,他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压着火问了句多少钱。

“六十五。”

“六十五?你怎么不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