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白女士的话，项别是有些质疑的。

根据他所听到的，那些人?，应该是反叛军的人?，他们?记恨他杀了?他们?的首领，所以有了?这场蓄意的报复。

他们?不?知道对他的身体做了?什么，但，他们?没有必要把他运走。

他们?既然要撤离了?，完全就?可以把他的尸体丢在原地，不?是融合失败了?吗，失败品，还有什么用?？打一针，捅一刀，杀了?泄愤不?就?好了?？

为什么还要把他运走？为什么他最后又没死？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有这个车祸，司机逃离之前，为什么不?补刀，心狠手辣的反叛军会这么大意，留着还没断气的他给?外人?吗，他真的不?太相信。

只?是项别也?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他无法证明白女士撒了?谎，到最后，他只?问了?另一个问题：“请告诉我，我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融合实验到底是什么，项别不?知道，但他记得手术台上的那头变异魔鬼狼……

白女士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轻叹了?一声，道：“你觉得你是，你就?是。”

一句话，让项别突然觉得有些滑稽。

少年从?军，一生与异兽为敌，到最后，他自己却成?了?一个半异兽半人?的怪物……

何其嘲讽……

那天之后，项别不?再说话，偶尔醒来?，也?和睡过去了?没什么区别。

又过了?一段时间，白女士要带着他离开了?渊海星，说送他回首都星，项别表面顺从?，却在中转站的时候，偷跑了?。

他对白女士有所怀疑，自然不?可能跟着她回首都星。

他现在变成?了?一个半异兽半人?的怪物，而白女士知道这点，这就?等于，她掌握了?姑父一个巨大的政治污点。

项别自己可以不?做元帅，但他不?能让自己，成?为别人?控制姑父的把柄，所以他必须走。

但在逃离的过程中，项别竟然遇到了?魏离。

魏离也?在中转站，见到他就?问他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眼睛怎么了?，为什么不?回去。

项别问他怎么在这儿，魏离满肚子怨气：“我就?小拇指脱臼一下，他们?居然说要把我遣返回首都星治伤，元帅，他们?就?是故意的，自打您一失踪，后面来?的那些支援军，就?开始取代咱们?的人?，他们?分明就?是想要夺权，您在前面遭到暗算，他们?在后面抢着捡漏，一个个的，都是恶狼！元帅，咱们?得赶紧回去啊！”

回去，怎么回去，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回不?去。

不?过通过魏离，项别也?知道了?，政局原来?已经这么复杂了?，连渊海星都成?了?争权的战场，那首都星，只?会更加惨烈。

姑父现在，大概腹背受敌吧。

他没有回去，他让魏离带他离开。

项别那时候其实连魏离也?不?信任，只?是魏离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着又确实不?像是有心计的。

项别一个毁了?容的瞎子，那时候带着魏离出?门，都得防止魏离被?骗。

最终，他们?就?这么东躲西?藏，相依为命了?几?个月，直到，首都星的政局稳定，项别通过一些暗钉，确定了?白女士的确非常干净，而后，为了?不?让魏离再跟着他过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项别才?再次找上白女士，反正她已经知道他的事了?，一事不?烦二主，那就?赖上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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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回忆的过去一点点被?重新翻了?出?来?。

就?像结痂的伤疤，又被?挖出?了?血。

项别说完之后，便看向了?沐灵。

一秒钟，两秒钟。

沐灵一开始一动不?动，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项别心里忐忑，他回忆自己有没有哪里说错话了?，有没有哪里说的太吓人?，让她害怕了?。

就?在他还没想出?原因时，沐灵开口了?：“毁容，眼瞎，实验，一定很痛很痛很痛吧？”

项别一愣，而后轻笑一声，摇头：“已经过去了?，都忘了?。”

沐灵抿了?抿唇，她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情绪，而后抬头，这才?问：“所以你跟我不?一样，你不?是生病，才?有了?变化，你是被?动了?手术？那你这眼睛，是魔鬼狼的眼睛？”

项别语气淡淡：“或许吧。”

“不?是。”沐灵突然道。

项别一顿，看向她。

沐灵道：“你看这头魔鬼狼的眼睛，它是黑色的眼睛，魔鬼狼都是黑色的眼睛，但你是蓝色的。”

项别皱了?皱眉，他又看向地上的魔鬼狼，魔鬼狼听故事听得已经睡着了?，正在很小声很小声的打呼噜。

但项别记得，它的眼睛确实是黑色的。

沐灵这时伸手，捏住项哥的下巴，仔细的盯着他的眼睛。

四目相对间，项别想把视线移开，沐灵却道：“别动。”

项别只?得把视线又转过去。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

直到沐灵再次开口：“其实，猫的视力，才?是最好的……从?你夜视极佳，且蓝色眼睛这点，我一直以为，你的眼睛更像猫的眼睛。”

项别没做声。

沐灵放开了?项哥的下巴，道：“不?管怎么说，我倾向于你自己的认知是对的，你说你听到了?，融合失败了?，那就?是说，第一次的手术确实是失败的，那么有没有可能，在你失去意识后，有人?对你进行了?第二次手术？”

项别摇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