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过就不用唤人进来送膳了,林听“哦”了声。她刚吃过不少点心,也需要洗漱,没跟着段翎上床榻:“你先休息。”
今晚林听洗漱很慢,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段翎亲她脚的画面,他一边亲,一边抬眼看着她,似要将她那时的细微表情记住。
段翎顶着一张艳脸做这种事,过于匪夷所思了。
林听出神地看盆里的清水,水面有她的倒影,也有段翎的倒影。林听搅了下水面,他亲她脚的虚影终于消失了,她捧起水洗了把脸,还拍了拍,让脑子清醒点。
过了半刻钟,她结束了这场磨蹭的洗漱,吹灭烛火回床榻。
林听放下帐幔,正要越过段翎进里面,他起来了,但不是主动亲她,只是轻握过她衣角又松开,偏热的手指划过她微凉的手背。
这是段翎想让她主动亲他的暗示,林听发现了,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当作还没发现,直接越过他,躺进去睡觉,就这样揭过。
可她看着他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内心的眼睛,还是亲了上去。
段翎闭上眼,唇却微张,让自己的感官变得更敏锐,能更好地感受林听的气息,她的声音。
林听的长发从上面掉下来,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抚过段翎的身体,引得他轻颤,十指并拢,抓紧被褥,弄得它尽是褶皱。
房间有扇窗没关牢,一阵风无声无息地潜进来。
床榻周围的帐幔扬起来,露出里面的风景。林听正在弯腰俯吻着段翎,他衣领松开,两截精致的锁骨露出来,好像能被她墨发染黑,白与黑不分彼此纠缠。
林听本是坐在段翎身边,以一个有些辛苦的姿势亲他的,但不知从何时起,段翎将她抱坐到他腰上了,方便她弯腰亲他。
她完全没察觉,直到段翎腰腹敏感地颤动着,通过紧贴的皮肤传过来,林听才有所察觉。
就在此时,他跟没被满足似的扬起脖颈,含住她唇角,他们亲了足足两刻钟才歇下,没做其他什么。
林听将擦手的帕子随意扔到一边,从后腰拿出一包合欢药:“在这里,我随身携带着呢。”
上次买的合欢药被段翎吃了,导致她没药下给夏子默。林听这次买了两份,分开藏在段馨宁的房间,今天在一起拿出来,防止自己弄丢,或出现什么别的意外。
林听赌段翎只知道她买合欢药的事,不知道她买了多少份。
如果他连买了多少份都知道,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另一份合欢药不见了。反正她以后不会再对夏子默下药,也不会再做出疑似“出轨”的举动了。
林听的手拿着合欢药,眼睛看着段翎:“这就是合欢药。”
段翎捡起她随手扔到一边的帕子叠好:“原来你和我行房时喜欢用合欢药,我现在才知道。上次我以为你只是贪图新鲜才买回来一试,不曾想是喜欢啊。”
林听当即否认:“不!我不喜欢。”再不否认,她担心他日后行房都用合欢药,那可不行。
他摩挲着她帕子,指腹压过上面歪歪扭扭的莲花刺绣:“倘若不是喜欢,怎会又买合欢药?”
她讪笑道:“我还是贪图新鲜,想再试一次,不是喜欢。”
段翎似信了:“今晚?”
林听回想起他那晚吃了合欢药后像个艳鬼缠住她的行为,不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撩开帘子,把合欢药扔进马车经过的一条小巷子。
他倒是情绪稳定,看向帘子外的小巷子:“你怎么扔了?”
她放下帘子,隔绝掉他看出去的视线:“我突然又不想用了。”
段翎:“为什么?”
林听心说你是十万个为什么?整天问为什么。她清了清嗓子,似郑重其事道:“合欢药用多了,对你身体不好。我不能因为一时贪图新鲜,置你身体于不顾。”
段翎低低地笑了下,柔声道:“它不会伤到我身体的。”
林听坚持:“不可能,是药三分毒,会伤到身体的,所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用合欢药了。”吃药的不是她,就算伤到身体,也不会伤到她的身体,但会累。
“好,我们以后不用合欢药了。”段翎放好她的帕子。
她松了口气。翌日一早,太阳初升时,林听与段翎共乘一辆马车到城门。守城官兵之前受过他的提点,如今看到段家的马车也会拦下来检查。
段翎撩开帘子,让他们看,坐在他身边的林听镇定自若。
守城官兵先朝他行了一礼,再小心翼翼地检查马车,连车底也没放过。坐在车外的陶朱和小厮全下车,站在一旁等他们检查完。
按照规矩,守城官兵还需要碰段翎的脸,看是不是被易容之人假扮的。但他们没这个胆子,怕冒犯他,欲言又止道:“大人。”
段翎让林听当着他们的面,用手碰他脸,着重碰下颌等处。
林听诧异:“我?”
“嗯。”
林听点头:“你去吧。”
她从上到下挑了几本,看了几页又放回去了,不太感兴趣。
挑到后面,林听弯下腰,再挑挑拣拣一番,拿出一本放在最底层角落的书。奇怪的是,她一拿开这本书就听到木板移动的声音。
林听轻怔几秒,惊奇抬起头,面前的书架就自动缓缓地向两侧拉开,露出后面装着眼球的一排又一排琉璃透明小罐。
突然,她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林七姑娘。”
林听手里的书掉落在地。
段翎不知何时来到了书房里,就在她身后,林听身子一僵,转头看。他穿着大红飞鱼服,过艳的脸隐于没被阳光照到的阴影中。
与此同时,“砰”一声,房门关上了,书房陷入阴暗。
第27章
门是被风吹关上的,也有轻风沿着面向后院的半开木窗吹进,拂动林听垂在脸颊的几缕碎发,书落在她脚旁,安安静静地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