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几人走远了,他才回过身去看林倾珞了,在她将要离开之际,开口:“和我走吧,你娘,和魏先生在等我们。”
云琛步子大?,说完话就先一步走了,林倾珞被迫小跑着追着:“等我们是什么意思,你也是一起?的?”
另一边,林辞似乎已经和蒋信说好?话了,转身朝着林倾珞这边走来,云琛不想此刻被林辞撞见,故而忽然伸出了手,说不出的熟稔,直接牵起?了林倾珞的手腕,将她带入了一处拐角。
二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林辞的视线之中?,他还在原地转悠了两圈,硬是没看到人。
墙边无人的拐角处,林倾珞狠狠甩开了云琛的手,神色有些慌张地看着他。身为女人,她从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嗅到了极具侵略性的危险气息。
“世子妃和世子当真是恩爱啊,叫人艳羡。”也一步步逼近,带着嘲讽的语调听得人极为不舒服。
“关?你什么事!”
林倾珞转身就想走。
云琛却又抬起?了一边的胳膊,拦在了她的身前,林倾珞反身,又想从另一边走,云琛却又抬起?了另一只?胳膊,拦住了林倾珞另一条路,等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身前。
“我以为你呆了这么久的王府,应该明白,王府就是一个龙潭虎穴,前几日大?火,你明明有机会?脱身,却还执迷不悟,荣华富贵,当真那么重要吗?”
“你是怎么知道王府大?火的?!”林倾珞吓着了,忽然觉得眼前之人比之前更?可怕了,之前只?是觉得这人周遭的气息吓人,此刻却被他说的话吓着了。王府大?火孙芝荷瞒得特别?好?,可是他是如何知晓的。
“天下事,只?要发?生了,就一定会?有人知道,更?何况,我们还是晟王府的仇家,他们的一举一动,我自然都知道。”
云琛比林倾珞还要高出一个头,此刻就这么圈着林倾珞,神色晦暗地看着她。
林倾珞感觉浑身都在泛冷,此刻身上就好?像没穿衣服一般,赤.裸裸地横陈在这人的眼前。
“你打探这些消息,是何目的?”绵软的声音轻轻颤抖着,一双眼睛又是惊又是怕地看着他,让云琛心尖微微发?颤。
就在二人僵持之时,不远处的小路上来了一个提着扫把?的僧人。
云琛余光看见了。
林倾珞也有所发?觉,伸手就要推开云琛,手抵上他胸膛的一瞬,却被男人紧紧握住。云琛的身子不退反进,几乎贴着林倾珞。
一瞬间,独属于男人的幽香涌入鼻息,还有拂过脸侧温热的呼吸。
被人锁在怀里,林倾珞无法抬头去看,只?能?看见男人因为说话而滚动的喉结:“不想被人看见的话,就别?动!”
林倾珞终于是没有再挣扎,只?是一侧的耳朵红得犹如朵花一般。云琛看见了,眼底淌着坏意,忽然俯下身子,故意凑近,唇瓣几乎贴着林倾珞的耳垂。
“你说,那小师父眼中?,我们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简直是明知故问。林倾珞狠狠扭过脑袋,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
不远处打算洒扫的小和尚,抬眸看见了隐在树冠下面的男女,露出一脸的嫌弃:“阿弥陀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做这种事情!”说完以后,扭头就走了。
林倾珞看不见小和尚已经走了,还是僵持着那个动作躲在了云琛的怀里。明明那小和尚已经没了踪影,云琛却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甚至还有靠近的架势。
最后还是林倾珞忍不了了,问了云琛一嘴:“人走了没有?”
话音微落,云琛就后退了一步:“刚走过去了,刚见他探头,所以挨得近了点,世子妃没事吧。”
其?实他不用?解释,林倾珞也不会?怪他。此刻既然已经没有外人了,林倾珞不继续和他僵持,上手直接就推开了他,然后转身就想走。
云琛站在原地一脸笑意地转头看她:“不好?奇我为何留意王府的动向了?”
林倾珞脚步微顿,脑袋微侧,但是却没有回眸。和这个男人打的照面多次了,也多少摸清了这人的把?戏,自己此刻若是回头,继续追问,才是着了他的道,于是干脆扭头走了。
云琛笑着不紧不慢跟在了后面。
等二人到魏征的小院的时候,里面等候的二人已经喝了两盏茶了。
听到脚步声,靳兰汐急忙迎了出去,在看见林倾珞没见到云琛的时候,还问道:“子砚没和你一道吗?”
林倾珞正奇怪呢,小路的拐角处就出现了云琛的身影:“兰姨,我走的慢,落后头了。”
“快些进来吧,等了许久了吧。”靳兰汐笑了笑,见到云琛似乎比见到林倾珞还开心。
林倾珞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的扫视,眼里满是疑惑。
云琛路过林倾珞身边的时候,还低声说了一句:“愣着干什么,进去吧。”
屋内一左一右刚好?坐着靳兰汐和魏征,二人一同迈过门槛,还举止一致的行了一个礼,做完这些,四人都愣住了。
怎么有一种,新婚夫妇给长辈敬茶的错觉。
魏征第一个反应过来,招呼二人坐下,倒是林倾珞,刻意避开云琛,给二人留的位置是挨着的,但是林倾珞坐下以后,还故意挪动了一下椅子,让自己更?挨着靳兰汐一些。
“珞珞,你还记得娘之前和你说过,娘年少时候有一个很好?的闺中?密友。”说完,她眼睛扫了云琛一下,有道,“他,便是你沐姨家的哥哥,长你四岁。”
沐姨?林倾珞仔细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答案显而易见,她根本?就没印象。
“不记得了。”
她也是实话实话,说句心里话,面对这突然冒出来的熟人,她有种遇上骗子的感觉。
靳兰汐却道:“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了也正常,当初你不是一直问我关?于你祖父的事情,如今娘全都告诉你。”
林倾珞眼帘微抬,觉得这个消息来的有些突然。所以今日来寺里的主要目的,不是见这个骗子哥哥,而是说祖父的事情?可是好?好?的,为何要突然提起?祖父的事情呢?
室内熏香袅袅,透过薄薄迷雾,靳兰汐回忆起?了当时。
那年的熵州,接连大?雪,突厥的骑兵就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雪夜悄然而至。
冬天冷,交战双方?一般会?避开冬天打仗,这是一直以来默认的规矩。外头传熵州足有七万士兵,实际熵州的守军只?有四万人不到。前一年姜州闹匪,朝廷命靳大?帅平定,于是拨了一些人过去,起?初以为只?是普通的匪患,没曾想,人去了一波又一波,可是劫匪却难以根除。光用?在剿匪上面的兵力就足有一万,又遇上寒冬,朝廷迟迟不送粮食,过冬的衣物也迟迟不发?,熵州的守备军很多都难以挨住,避免死伤,放了一拨人回家。
后来又有一万人马被突厥引出去了,那时候的将士们都觉得只?是普通的打战,军帐中?的靳晚风还等着捷报,结果却等来了突厥十二万大?军临门的消息,出去的那一万人,被突厥的士兵屠杀殆尽,所以的战衣和兵器都被突厥人收了过去,成了打开熵州城门的一把?重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