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希忽然抬起头,表情变得有些惊慌。他后知后觉地拿手遮住收声迷你麦,瞪了傅让夷一眼。
“什么啊,谁绑你了,小傅你可别胡说。”
“胡说吗?”傅让夷轻描淡写,“别挣扎了,这种结越挣扎越紧。”
“你怎么说得那么不正经啊。”
“很正经啊。”傅让夷问,“要不要教一下大家?”
弹幕被“要”字刷屏。镜头切换,变成祝知希一个人,他一本正经地、严肃地科普:“这是手铐结的打法,的确是越挣扎越紧,遇到危险可以试试。”
说着,镜头转动,对准了某人宽阔的后背,双臂反绞在身后,扮演危险本险。
[这太平洋宽肩……老师你铁都没白撸啊]
[怎么突然变成束缚play节目了?]
“你动一下试试?”祝知希绑好之后,半跪着凑到他耳边。
傅让夷偏着头,很配合地挣扎了一下:“变紧了。”
祝知希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对了,这就是手铐结。”
他说完就没继续了,傅让夷有些无奈,拿头轻轻顶了一下祝知希的脑袋瓜,沉声提醒:“给我解开啊。”
“那你求我。”祝知希眨眼,故意使坏,手轻轻搭在他的后颈上。
傅让夷静了几秒:“现在这样求有点狼狈吧。”
“就喜欢看帅哥狼狈的样子。”祝知希说话时,饱满而红润的嘴唇轻轻动着,明亮的双眼始终盯着傅让夷的眼睛,“下点雨更好了,把你的衣服都淋透。”
[希希你的xp我懂……喜欢若隐若现的是吧?]
傅让夷很安静,调整了跪着的姿势,伸出长腿,“不小心”撞倒了录制的三脚架。于是这一段素材就此失踪,没有剪进去。
大家看不到的是,他的确用了一些更狼狈的求法。在祝知希的肩头蹭掉自己的口罩,靠过去索吻,将祝知希吻得晕晕乎乎,顺势躺下。牙齿叼住拉链,咬住下摆,探进去。
在呼啸的山风之中,帐篷摇晃,变成欲流里颠簸的一叶小舟。山谷被雾气笼罩,一切如梦似幻。傅让夷轻吻祝知希的耳垂,声音里好像也含了水汽和笑意。在祝知希过分剧烈的喘息里,他的气声几乎要被彻底淹没。只有祝知希听得到。
“宝宝,我衣服确实快湿透了。这就是你喜欢的样子吗?”
“你……混蛋……”
“嗯,混蛋。”傅让夷沉吟重复,感觉到某个坏蛋想自己往外退,于是抵着他的额头变本加厉。他低头,亲吻祝知希咬到发白的下唇,舔吻到他松开为止,追问:“回答,喜欢吗?”
祝知希眼睫颤得厉害,深深抽气,发不出声音,只是点头。
“乖。”傅让夷吻了吻他的眼皮。
这些狼狈又亲密的部分都被一笔带过。撞倒后再出现的画面,就是两人躺在棕色的双人睡袋里,像一只烤得蓬松的法棍面包。
[好好好,大中午的就进睡袋了是吧?谁家好夫夫徒步上山是为了午休的呀?]
[希希你怎么能这样剪辑呢?!]
[穿得挺厚的,应该是没发生什么]
祝知希长长地叹了口气:“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个雾一时半会儿不会散了。你会害怕吗?”
“怕什么?”傅让夷望着他。
“困在这里呀。”祝知希支着手臂,抬起上半身,低头看他,“如果到了晚上,温度会变得很低。”
傅让夷嘴角勾了点笑:“反正你在,你这么有经验。我相信你。”
“小傅同学挺识时务的,知道现在要依靠我了,说话都好听了。”祝知希一脸得意,抬着下巴。
傅让夷自下而上地盯着他,笑了出来。
[这画面好像那个表情包:人,你可以靠在兔的胸膛·jpg]
[哈哈哈哈这么一说还真是,我估计傅老师笑也是因为想到这个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为了徒步他们起了个大早,上山也耗费许多体力,因此没过多久,就靠着彼此,在山风的白噪声里陷入睡眠。
睡梦中,傅让夷梦到了一些朦朦胧胧、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光影重叠间,他见到了儿时的祝知希,又见到穿着黑色礼服的他。他们在房间与树林里共舞。那是他极少会做的美梦。
在无序的梦境里,他竟然又一次和祝知希举办了婚礼,只是这一次,他不经意地往台下一瞥,竟然看到了祝知希的母亲。晶莹的泪水从那张美丽的脸庞滑落。剧情无逻辑地跳转,一抬头,他对上一双和自己极为相似的眉眼。对方为他细致地整理腕花,柔柔道:“宝贝,你和小希会很幸福的。”
他嗅到苦柚的味道,鼻尖泛酸。
一阵不大不小的声响,像是命运坠落下来,砸断了两个时空相连的桥。傅让夷从梦中惊醒,下意识用手护住了祝知希的头。他仍靠在他胸口沉沉睡着,呼吸平稳,像孩子一样。
意识稍稍恢复些许,傅让夷盯住了帐篷顶端的凹陷。过了片刻,他腾出一只手找到眼镜戴上,确认了的确有东西砸到了帐篷。
于是他轻轻抽出枕在祝知希后颈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离开睡袋,穿好外套离开帐篷检查。令他意外的是,罪魁祸首竟然是一颗柚子。
他拿着那颗柚子怔愣了好久。回神,扭头,傅让夷更是讶异。就在顷刻间,这包围了一切的浓雾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云海、山崖,还有漫山遍野深深浅浅的绿,一切如画卷般展露于眼前。
“宝宝,雾散了。”他回到帐篷里,亲了亲祝知希的额头,叫醒了他。
睡蒙了的祝知希反应了几秒,然后一个激灵,立刻爬起来穿衣服、收帐篷,抓紧时机带着傅让夷下山。
说来实在巧合,浓雾消散的时间并不久,刚好让他们顺利平稳地从山顶离开,抵达半山腰。而这恰好是最险的一段路。
现在雾气再次涌来,聚拢。
祝知希不解:“你怎么会刚好在那个时候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