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身体蓦然一抖,转过身趴到他怀里。二人的下身还紧密相连,她将头枕到他的肩侧,从剧烈的快感中回过神:“裴琤,明天你几点钟回家?”

回家这个词特别好,裴琤爽的低头亲她的嘴巴。

“可能要晚上十点多,得帮我妈办点事,”裴琤额头抵着她,“宝宝,舍不得我吗?”

宝宝为什么要离开我啊我情愿去死(玉玉成功逃离版)1744字

宝宝为什么要离开我啊我情愿去死(玉玉成功逃离版)

六月二十四日下午一点钟,褚玉在网吧里查到了自己的高考分数。

最重要的一次考试超常发挥,比她预估的分数还要高三十分左右。褚玉内心并没有太多的激动,因为担心裴琤在家里装了监控,所以她没有带任何行李,只像平常逛街一样用小挎包装起手机就来了网吧。出租屋那里的东西陈思茹已经全部清理完毕,至于她留在裴琤家的大多数东西都是裴琤买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所以她也没有带走的必要。

裴廷派来的司机正在网吧门口等她,这辆车将带她驶向一个不会再和裴琤相遇的未来。

褚玉以为顶多是裴廷的秘书来落实剩余的事情,直到司机打开车门才她发现裴廷也坐在里面。

他坐在车子的后座,神情专注而严肃。

裴廷是个严肃的人,这点褚玉早就已经知道了。听裴琤说因为他嫂子的缘故,裴廷最近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所以她本着少说话少惹事的原则坐到另一边,礼貌客气地向他表达谢意。裴廷则在看她的高考分数,似乎顺带瞥了一眼裴琤的分数。他对裴琤的分数毫不意外,也没有任何看到高分以后的喜悦之情。

裴琤在美国读书读得好好的突然回国上学这件事的确会让家里人怎么想怎么不满,因此褚玉没有多问。她认为自己生平最大的优点就是大多数时候都能让别人认为自己沉默寡言,她看着裴琤发来的询问分数的微信,将自己的分数减去四十分以后的数字发给了他。

“褚玉,送你出市以后需要再换一辆车。目的地就在你们老家相邻的那座城市,你的母亲和外婆和奶奶都在那座城市,”裴廷语气很淡,“以防万一,你最好暂时别和你的母亲住在一起。”

褚玉点点头,她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谢谢你,裴先生。”

对于这句感谢裴廷脸上并没有欣喜的神情。他垂眼看向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思考了片刻,他侧眼看向她的脸颊,褚玉的脸上隐含着几分对新的自由生活的向往,这种隐秘的雀跃和有些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裴廷认为她是一个克制的人,但现在她却无法隐藏那几分喜悦。

她多年前离开他时,也像褚玉离开裴琤时这样高兴吗?

裴廷的眼睫动了动,漠然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疲惫。车子一路驶出市中心,在高速入口下方的停车场停了下来。褚玉向裴廷再次道谢,在她打开新车的车门时,身侧的车窗慢慢降了下来。裴廷的声音沉稳,像叮嘱自己的妹妹一样语重心长:“褚玉,一路平安。”

看着车子驶向高速路口,裴廷升起车窗。

褚玉从下午五点以后再也没有回过微信,所以裴琤把事情处理完以后就马上开车往家赶。他将车速提起,手指再次滑动手机屏幕将语音电话拨过去,屏幕上依旧显示对方无应答。

其实按照往常褚玉的作息,这个时间她应该在睡觉。担心吵醒她,裴琤又克制住了自己再拨一遍电话的冲动。晚上十一点钟左右,车子终于在小区的车库中停下来。裴琤脚步匆忙,手里还提着一袋褚玉爱吃的糖炒栗子。电梯门打开,他走进屋内,发现客厅里还亮着灯。

裴琤将糖炒栗子放到桌上,连车钥匙都来不及放下就朝卧室内走去。他推开卧室的门,里头的被子还是早上他离开时的样子,褚玉的外套也搭在一旁的椅背上。他环顾一圈没看到褚玉的身影,再次拨向了她的手机,只不过那头仍然无人接听。

他皱起眉头,不知为何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尽管他认为这不可能。

他一面拨着电话,一面走向浴室。浴室里的灯关着,同样没有人在。他绕了一圈回到客厅,正欲打电话给史晓楠,目光却倏忽落到糖炒栗子附近那个奇怪的盒子上。刚进门时他急着看褚玉,没留意到桌上放了一个盒子。

裴琤的唇动了动,那股强烈的不安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将盒子挪到自己眼前,抬手将它打开。

盒子里是一件黑色的短袖上衣,上方放着一双灰色的羊毛手套。

送礼物的人显然不太擅长做手工活,手套能明显看出是初学者的作品。他的手腕抖了一下,看向手套旁边叠起的信纸,慢慢地将它拿了起来。信纸是他们学校统一发的师生专用信纸,褚玉的笔迹他再清楚不过。

三行黑色的钢笔字工整娟秀,笔画清晰而有力。

裴琤,生日快乐。

谢谢你。

再见。

落款的“褚玉”两个字没有用她惯用的连笔,所以每一个笔画都清清楚楚。

裴琤怔了怔,他凝视着手中的信纸,试图理解“谢谢你”和“再见”的意思,而手机里传来的用户关机提示音代替她作出了回答。空荡荡的房间内没有一丝声响,裴琤的手指动了动,心脏像被狂风猛然掀起的破风筝。

他的手压着信纸低头,茫然地看着屏幕上数通打过去未被接通的通话记录。

褚玉抛弃他了。

在他满心欢喜地以为她终于喜欢上他的时候。

宝宝还好吗宝宝你睡了吗宝宝你饿了吗宝宝你想我了吗201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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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的监控画面显示褚玉在中午十二点二十四分离开了小区。

她手机里的打车软件则清楚地显示她打了快车去往两公里外的一家网吧。网吧的老板不愿提供监控视频,他从后台黑进监控,发现褚玉查完分数以后就走了出去。再后来,她上车以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她的出租屋也空无一人,楼下的房东说这里的住户已经提前退租,连押金都没要。

裴琤转着手机沉默地坐在卧室的地毯上,不禁笑了一声。

去往褚玉老家的航班在六个小时后起飞。

手指敲动烟盒里的烟丝不断震荡,他将烟拆开揉成一团,又慢慢地塞回烟盒中。褚玉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看样子是打算将这里的一切全盘舍弃。现在想想,她最近的欲言又止应该是她准备离开的征兆。只不过他被褚玉表现出的喜欢迷晕了头脑,没注意到她自始至终就想逃。

她但凡敢这样做,一定是拿准了他短时间内不会找到她,而她一个人绝对没有这种能让自己完全隐身的能力。裴琤的脸隐没在玫瑰花投下的阴影中,冰冷的双眸紧紧盯着地毯上那张信纸上简短的三行字。

铺天盖地涌来的痛意将胸口填满,一想到自己沾沾自喜认为褚玉爱他的模样,他便觉得可笑。

大概从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天起,她就在计划怎么逃跑了。

裴琤在黑暗中沉默地注视着这三行字,胸口的闷痛甚至让他感觉到有些喘不过气。他向后倚到床边,捏着她织好的手套微微吸了一口气。空气进入鼻腔中像是没能得到特殊处理,气息火辣辣地从鼻腔灌入身体。他忍耐着,将玻璃杯扔到一旁,尽可能平静地拨向裴廷的电话。

那边传来一阵忙音,许久之后,忙音被沉默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