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为时已晚,
赵尧文听得太阳穴青筋直跳,他本来念在它们的搭救之情决定大方放过两只小狐狸日常对他的捉弄,谁知背地里还干过这么多恶作剧,真是调皮顽劣,需要教训!
一时间,赵尧文的脸色犹如风雨欲来时的天,黑得吓人!
他俯身一把抓起一只狐狸,当成脚踏拿脚踩住。
“大当家!!”恰好就是吃鸡被抓到。
青妫和吃鸭同时一惊,“吃鸡!”正打算去营救,又被赵尧文一眼看过来给吓住。
赵尧文蹭蹭脚下,沉沉道:“不躺平我怎么把两只脚都放上去啊?!”
吃鸡只好哭唧唧地躺平趴下。
“尾巴搭上来,给我脚背也暖暖!”某恶霸命令道。
青妫和吃鸭看着眼泪汪汪的吃鸡心痛不已,“吃鸡,你忍忍!我们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救出来?你们三只狐狸都是我的,在我的车上,我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太子嗤道。
说罢,将青妫拉起来给他捶背,又把吃鸭抓到怀里面大肆揉弄,把光滑柔顺的皮毛揉得乱七八糟。
看着伏低做小不敢言语的三只狐,赵尧文恨不得仰天大笑,将所受的憋屈统统发泄出来!
他太喜欢这种翻身做主的感觉了!!
嚣张的笑声虽然不大,却没逃过守在马车边的周勇周侍卫。
周勇闻得这阵笑声,简直惊掉了下巴。
这还是一向端正恭敬的太子吗?!莫不是被哪路邪魔上了身?
他又想起初见太子时,太子衣衫不整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不禁怅然,也不知太子是经历了多少磨难才变成了这幅样子,真是令他既心痛又愧疚。
马车内,吃鸡努力仰起脑袋悲愤道:“你放过吃鸭和大当家,有什么冲我来!”
某人一副活脱脱小人得志的恶霸嘴脸,只见他桀桀笑道:“小狐狸,你整只狐都被我踩在脚下,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吃鸡气得整个肥滚滚的身子左右摇摆,可惜不好使力愣是甩不掉背上那双大脚!
青妫看着努力的吃鸡,又感动又伤心,垂泪道:“吃鸡,咱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还是忍忍吧。”
赵尧文一听,把青妫搂过来捏她下巴轻佻道:“还挺有文化,这句话从哪儿学的?”
青妫老实交代:“跟村里的秀才学的。”
赵尧文好奇道:“哦?你这狐狸竟然也想去读书?”
青妫摇头,“阿牛哥小时候去读书,我见他长得好看就一路跟他去了私塾,躲在一边偷听了。”
阿牛哥阿牛哥!
赵尧文醋了,狠狠捏了一把青妫的屁股,听得她吃痛后,这才略略解气道:“不准你再念着他,你现在是我的人!”
青妫忙点头,“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心里腹诽道,我是狐狸又不是人,做什么听你的!
马车一路加速前进,终于赶在天黑之前进了省府。
当地刺史空出了一座院子供太子临时下榻,虽说是临时住所,可楼阁亭台,池水假山一样不缺,仿佛来到了南方园林。
托着身体劳累的借口谢绝了刺史的盛情邀请,又将婢女们全部清出去,这才把呆在马车里的三只狐给接出来。
一天没吃饭,三只狐狸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俱失望地看着桌上菜肴,青妫道:“你不是太子吗?怎么都是些菜,一点肉也没有。”
青妫不知道的是,现在京都中流行柳风之姿,不论男女都追求飘逸成仙的洒脱仪态,讲究饮食清淡自然。虽然看着是绿菜,却没有一个不是用早晨采的露水浇灌长成,再经过热气熏染,形成接近自然的翠绿色,而显得油腻的肉更是经过反复汆烫,将精华全部融成清汤,再将多余肉质捞出。
这一桌奢华流行的菜肴在不识货的青妫眼里,就成了白汤配绿菜,简陋得很!
太子一早就预料到这情况,索性便叫来周勇,“让厨房弄三只,嗯,不,五十只烤鸡过来。”
周勇震惊,殿下怎么喜欢吃烤鸡了?!还能吃这么多?!
莫怪他猜想的是太子,毕竟旁边那位身材窈窕有致的女子看着可不像是爱吃烤鸡的样子。
不出半晌,五十只香味扑鼻的烤鸡俱被端上桌。
毕竟是款待太子,连烤鸡都是一方大厨亲自掌勺,做出来的烤鸡比青妫做的不知道香多少倍。还附赠了各种花样的鸡肉菜式,琳琳琅琅摆满了可供十人用膳的大桌,甚至放不下的还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三只饿疯了的狐狸顿时犹如饿虎扑食一般上去,青妫还算秀气一点点,懂得先把手上的吃完,而两只狐狸就豪放多了,一手撕一条腿,左右开弓,还要伸头去啃桌上的鸡胸肉,仿佛掉进了烤鸡窝里分不清东南西北。
赵尧文在一边端着白粥细嚼慢咽,以往只是应酬和对付的食物竟也多了一些食欲,甚至还试着夹了两口鸡肉尝尝。
一个时辰后,吃鸡吃鸭躺在风卷残云后的桌子上,捂着鼓起小山丘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赵尧文一早就停下了就餐,拿着公文在看,见它们终于停下来了,便说道:“吃完了?吃完我就喊人来收了,赶紧从桌子上下来。”
吃鸡吃鸭看着只吃完了一半的烤鸡,依依不舍道:“这些我们可不可以明天吃呀?”
“不行。”太子道:“过夜的食物吃了容易生病,怎么能留到明天?”
吃鸭舍不得这些肉,反驳道:“我们是狐狸!”
“……”
太子无言以对,只好说:“听我的话,我让你们顿顿都有烤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