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杯喝了一半的奶茶塞到我手里,用一种缠绵又危险的口吻说,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我知道,你个变态。

“我在那时睁开眼看他,没来由地心慌起来。他的同伴在叫他,发现我在他旁边又噤了声,他站起来,难得地居高临下看我。

“他忽然没了攻击性,问:宋老师,可以为我做课后辅导吗?

“我们沉默地对峙,他并不恼,只用那双漂亮的眼睛久久地俯视我。我点头,说好。

“他吐字清晰、有停顿地报了一串数字给我。是他的社交账号。临别时,他用微凉的指尖很隐秘地摸了一下我的耳廓,‘记住了吗?天才。’

“自我长大后,再也没有人那样称呼过我。

“一整个下午,我没有课,坐在办公室对着那根沾了他口红印的吸管发呆。我想着他的笑声,还有那句轻蔑的‘变态’,在脑内一遍遍默背着他的号码。

“我的阴茎翘起来,被束在裤子里。它太大了,显出一个可怖的形状。

“我知道我想见他,我想他唾弃我,践踏我,对我做些什么疯狂的事。

“我从其他老师那里得知他是去年的校三好,可我却不敢和人说,我迷恋他的恶劣,那让人甘愿俯首帖耳的恶劣。”

城市逐渐踏入黑夜,天边粉的蓝的紫的化到一处去,显得很驳杂。

宋程仰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坐在飘窗上吃苹果。他的床紧挨着飘窗。

宋程仰是个普通的中年独居男人,对住处没有什么讲究,除了层高和大床。

那件崭新的价值不菲的衬衣此时正躺在他2m×2.2m的大床上。

他就这样一边啃苹果,一边注视着那件衬衣。

门铃响起时,宋程仰微愣。他略带疑惑地叼着苹果,从飘窗下到床,再从床跳下来,随手将苹果核扔在垃圾篓,快步去了客厅。

透过猫眼能看到门外站了位快递员,宋程仰打开门,人家还被他身高吓一跳。

他不记得自己买过什么,稀里糊涂地签收了。

等到关上门,走回卧室时,宋程仰才看到包裹的寄件人上写着“Cyrus”。

那一刻,他感到一种背后发毛的心惊。

宋程仰拆快递的动作顿了顿,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

沾了口红印的吸管,涂鸦笔,静电胶带,乳夹,藤条,还有震动棒。

全都是在他小说中出现过的东西。

几乎是瞬间,宋程仰想起许多个宁清辰和他共度的日夜。

他闭上眼,仿佛能听见自己被折磨到嘶哑的求饶声,还有宁清辰美好的破碎的喘息呻吟。

宋程仰喉结鼓动,摸出手机。

Cyrus:[东西收到了?还喜欢吗?小婊子。]

这是宋程仰第一次回复他。

宋程仰:[你从哪里弄到的地址?]

Cyrus:[想在你身上写“专属按摩棒”,主人不用的时候就是一个又粗又硬的废物]

Cyrus:[想在你哭的时候不让你射,踩到你求饶,踩到你温柔地叫宝贝]

Cyrus:[想在你射进来的时候问你“老师,要不要我怀一个你的孩子”]

第5章

宋程仰的思绪混乱起来。

他点进Cyrus的主页他从前也做过这样的事。

这个账号已经持续骚扰他半年之久,微博里的内容基本都和他相关。可Cyrus并不像个粉丝,他对宋程仰写的东西总是极尽挑剔,哪怕被宋的粉丝群起而攻之也不会收手。可另一方面,Cyrus又总是持续关注着宋的动态和宋写的小说,比许多粉丝更像粉丝。这就是一件怪事。后来这样的情况多了,宋程仰的读者们也见怪不怪了,只当Cyrus是个狂热的黑粉。而他们并不太知晓的是,Cyrus还会通过私信对宋进行一些露骨的性骚扰。

宋程仰素来是对那些垃圾私信不甚在意的。可这个人却很坏,他总是套用宋程仰小说中的情节或对话来骚扰宋程仰。

在宋程仰的小说中,宁清辰往往都以“他”来表示,不可避免的时候,就会用“C”或“Chen”来代替。

Cyrus简直像一个翻版的Chen,他会成段地给宋程仰发私信,对他进行言语羞辱,其中多数都是宋程仰笔下Chen对他说过的话,偶尔Cyrus也会自由发挥几句,混杂到一起,又仿佛浑然一体似的,导致宋程仰本人有时都要看得发蒙。

Cyrus:[简直看不懂老师的心理动态,作者写的时候能不能用点心?]

Cyrus:[宋老师被打屁股那段,反应描写得也太平淡了吧?他不羞耻吗?不想要更多吗?床话也没几句。第一人称都能写成这样,代入感好差。]

……

随便扫一眼,那个人的主页中大多都是这样的话。

宋程仰不当一回事地又退出来。他想自己最近真是刺激受太多了,有些不正常。刚才竟然会被那人私信的几句话撩起欲望,真可笑。

他稍将那几句话和宁清辰白净的脸庞结合起来,下腹又烧得慌。

可他的大脑起码还算清醒。

宋程仰重又点开和Cyrus的私信界面。

宋程仰:[请你适可而止。]

宋程仰:[无论你是从什么渠道获得的我的地址,不要再有下一次,我会报警。]

他甩开手机,躺倒在他空阔的大床上。平躺完又侧躺,那件衬衣就出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