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蝴蝶刀的第六感强,常酒的也不弱。

在今日的刑司训练结束后,连蝴蝶刀都忍不住古怪看向常酒。

“常酒,我怎么感觉今天老师点你的次数比我们多好几倍?”

“是吗?”

常酒若无其事的揉了揉被打肿的胳膊,再搓搓被揍青的眼圈:“没办法,天才总是要被特殊照顾的,你们以后习惯这种差距就好了。”

“……”

三人累得浑身无力抵达了膳堂,眼巴巴的想要寻找菜谱,结果发现今天每人都是相同的白水炖鱼套餐。

没有加餐了,自然也没有试毒环节。

不过对于累得半死不活的几人而言,能够安然坐在这里不用继续挨打,已经算是最大的奖励了。

陆陆续续的,其他几个魂司的人也如若幽魂飘了进来。

陆拾和林宁是前后脚进来的,和刑司的三人鼻青脸肿不同,这两人身体倒是无碍,但是眼神已经彻底失去了焦距,仿如行尸走肉。

“你俩怎么了?不是不需要训练战斗吗?”

“今日负责教导我的,是后勤司负责魂阵的一位执事前辈。”

“魂阵啊,我记得你挺擅长的。”常酒也好奇了,“还是专业的阵修来教导,那不是挺好吗?”

林宁僵硬抬起头,眼睛里居然已经闪烁起泪水:“我在一天之内被强行押着背了一百个阵图,一个阵图的位置出现错误,就要让我将一百个都照图画一百遍。”

她颤抖着举起已经僵直黢黑成鸡爪的手指:“我还差七十多遍,今夜不用睡了,估计画完那些阵图,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常酒沉默了,你们文科生的惩罚项目真是在哪个世界都一个路数啊。

“陆拾呢?”她转过头看低垂着脑袋的陆拾,“你不是说情报司是你的天选魂司,里面也都是些不正经的奇人,每天就是嗑瓜子听各种惊险刺激的故事吗?”

陆拾:“……”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时,嗓音已经不是清亮朝气的少年音,而是变得虚浮无力,每个字都像是在咬牙切齿。

“在东黎城冬至那天的日出前半个时辰,一位炼魂师看天静观星象,此刻天空唯有星斗两点,请问,今天蓬瀛山外海小岛上最适合钓什么鱼?”

“嗯?!”

这下不只是常酒,连含泪的林宁都茫然转过头了。

“陆拾,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堆话?”

“如你们所听到的。”陆拾软绵绵的半趴在石桌上,“我们情报司的人要做的,就是精通天文地理人文心理,然后从这些乱七八糟的线索里面找到关联,给出有理有据的信息,并将其提供给你们。”

“……”

同情的目光转移到了陆拾的身上。

但是很快,又是两个半死不活的人扶墙进来了。

炎朝华和江凌寒进来的时候,把大伙儿都吓了一大跳。

江凌寒那一身优雅的白色锦袍已经被染了一身灰黑的土色,发髻歪扭松散,完全没有风度和优雅可言。

炎朝华更是凄惨,浑身漆黑,连头发都烧糊了大半。

被众人关心的时候,她恍恍惚惚开口:“啊,也还好,就是我没把控好自己的火魂,把自己给烧了。”

“你们战司的老师都这么狠的吗?”

听到这话,江凌寒幽幽开口:“你知道和我们对练的是谁吗?”

“谁?”

“玄阶第一小队的成员们。”

蝴蝶刀微微皱眉:“他们每个人都是玄阶巅峰,几乎只差半步就进入地阶,未来说不定都能进长老会,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说是最具有战斗经验的几人……这不是好事吗?”

常酒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个煮鸡蛋,缓缓揉着自己的眼圈,幽幽补了一句:“而且他们和刀长老比起来应该已经算是温柔了吧?”

江凌寒闭了闭眼,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可是刀长老是一个训你们三个,而他们是四个训我们两个。”

炎朝华忧伤地仰头看天,这个动作成功牵动了身上的伤,痛得她立刻龇牙咧嘴:“战司的老规矩是,只要没训死,就往死里训。”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眼里逐渐都含了眼泪。

惨,太惨了。

没有谁命好,大家都命苦。

“诶你们说到长老会,长老会到底有哪几位?”看到别人也惨烈,常酒的精神逐渐好转了,开始好奇询问,“我好算算我大概在什么时候能进去。”

“咳咳……”

正在喝鱼鳞汤的江凌寒险些被呛到,他连忙摸出手帕擦了擦唇,而后才无奈看向常酒。

“你居然不知道长老会有谁?常酒,你真的不是幽都来的卧底吗?”

林宁试图为常酒证明清白:“其实我在加入万宝宗之前也不知道。”

“你和她不同。”江凌寒淡淡看了一眼林宁,而后平静叙述事实:“你身上没有她那股幽都气质。”

林宁一怔,深感无法反驳的缓缓点头,“那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