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还未开始,新娘子的母亲就状若癫狂地与她哥哥拉扯着,这幕好戏自然有很多人观看的。
张御史脸色微变,拉开他和张婉的距离,轻声安慰:“婉儿,这世上没有鬼,你镇静一些。”
“不,不,有鬼的!叶芝,叶芝你知道吧,当初还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将叶芝沉到湖里去的。可是前几日我派人去找,没有了!叶芝的尸体不见了!一定是化成厉鬼来寻我报仇了!”
张婉眼神空洞,语无伦次,但张御史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周围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又有哪个不知道叶芝是谁?此刻突然爆出这样一个消息,围观的人立刻多了起来。
“婉儿!你在胡说什么!”张御史看周围的人呵斥道。
“哥哥,我真的好害怕!我最近老是看见她!你带我走吧!等琴儿婚礼一过我们就走好不好?你不是说你不爱大嫂,只想和我隐居吗?”张婉紧紧拽住张御史的袖子,紧张兮兮地哀求道。
☆、真相大白
众人哗然。
听这话,这夏府侧夫人跟她哥哥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兄妹之情这么简单啊?
张御史身边的张夫人面色难看极了。
当然,也包括刚从大门那边过来,刚好听见张婉一番言语的夏峰。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他一直怨恨着的那女人,其实并不是私奔,而是早早就被这个女人害死了?
那么小芝承受了他这么多年的恨,何其无辜?
“张婉!你在说什么!”夏峰冷声开口质问道。
张婉依旧浑浑噩噩,见有人问她,回身怯怯地答道:“是哥哥说的,叶芝消失了,将军就会只宠爱琴儿了。琴儿是我和哥哥的孩子,地位岂是那贱丫头可以比得上的?凭什么那贱丫头是嫡女,我家琴儿才是最好的!”
“......”
“......”
听到这句话的众人再次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夏染歌在人群外看着这场闹剧,嘴唇轻轻抿了抿。
慕容红妆不愧是调香高手,她今日身上的熏香,就是出自慕容红妆之手,一种迷惑心智的香料。
这种香料说来神奇,它寡淡清然,并不浓郁,正常人闻起来毫无关系,但是一旦遇上心神具失的那种人,便可以瞬间摄人心魄。
做到,有问必答。
据慕容红妆说,这在她家族里是专门用来审问犯人时用的,百试百灵。
只是她没想到,慕容红妆在今天这种场合,还敢出来加一把料,让效果出奇地好起来。
竟然连夏知琴不是夏峰亲生女儿的这种秘闻都诈了出来。
夏峰咬了咬牙,望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张御史,冷笑一声道:“贱内最近精神一直不太好,今日闹出了笑话,各位莫往心里去。本将军这就将她带回去。”
说着,一把从张御史身边拽过张婉就要朝门外走。
“夏峰!你要把婉儿带去哪里!”张御史望着自家妹妹盈满恐惧的脸,下意识开口。
听到这话,张夫人再也忍不了了,也不管什么场合,狠狠一巴掌就扇在张御史脸上:“张秦,你禽兽!”
北堂亦闻讯赶来时,夏峰已经将张婉带走了,张夫人也已经离开,剩下张御史与一众窃窃私语的宾客。
“这是怎么回事?夏染歌,又是你搞的鬼?!”北堂亦咬牙,怒视道。
夏染歌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红鸳,你将来龙去脉说给八皇子听听,看与本王妃又有什么关系。”
“是。”红鸳得了命令,开口将刚刚那幕一一阐述给北堂亦,听得北堂亦一阵红脸白怒。
听到最后,夏知琴有个蛇蝎心肠的娘亲他可以不管,夏染歌是不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女他可以不管,但他要娶的皇子侧妃,居然是兄妹乱.伦的产物?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高傲如北堂亦一口气闷在心里,两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本就混乱的场面更加混乱起来。
不去管被搅得一团糟的喜宴,带着红鸳离开八皇子府的路上,夏染歌笑道:“红鸳,你气人的本事见长啊。”
在她给北堂亦阐述的过程中,重点,居然是放在夏知琴是张御史张秦和夏张氏张婉的女儿身上的。
想必也是看准了心高气傲如八皇子,定然接受不了这乱.伦之事吧。
红鸳淡然回答:“王妃娘娘过奖了,毕竟是您教得好。”
☆、身世之谜
夏染歌也是后来才听说,北堂亦醒过来之后,直接将此事上报了皇帝北堂霖,说是这等肮脏身份的女人不得入皇家,否则皇家蒙羞。
皇帝下令彻查,发现北堂亦之话属实,而且还在夏府主院花园的葡萄藤下,挖出了已经成为一堆骸骨的叶芝。
当然,这叶芝尸骨的位置,是夏染歌做的手脚透露出去的。
毕竟她娘亲也是正大光明的嫁进夏府的,就算死了,自然也是要正正经经下葬到夏家祖坟里的,哪里能够随随便便就埋了呢。
北野国最忌讳乱了纲常伦理,皇帝大怒,当天就下令张家满门抄斩,夏知琴作为罪恶之女,罚去国安寺剃度出家,一生常伴青灯古佛。
至于张婉,蛇蝎心肠心狠手辣并且还是乱了常理的人之一,判了个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啊,夏染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莫名笑笑,含义不明,那滋味一定棒极了,不是吗?
不过可惜北堂亦的头脑太清醒,将他自己倒是撇了个干净。
那又如何呢?当一辈子的太监,被别人指着脊梁骨窃窃私语,不是比让他上刑台流血割肉更有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