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醒了?”正在夏染歌思索之际,木门吱呀一声被外面的人推开,随后一阵惊喜,“青鸢,快去告诉王爷和六皇子,小姐醒了!”
“好咧!”青鸢也是满腔的欢喜,还未行礼就急匆匆又跑掉了。
看清带着笑意进来的丫头,那满目浅浅的疤痕很是熟悉,是红鸳。
“红鸳?”夏染歌淡声开口唤道,她还记得北堂钊来时身后站着红鸳,“六皇子是你带来的?”
红鸳见夏染歌开口,点点头,又为她添了些香,回答道:
“是,奴婢为小姐拿了披风回来,见小姐不见了,以为小姐去了前厅。但后来在前厅又没有见到小姐,奴婢不敢声张,赶紧找了当时在前厅的六皇子殿下去您不见的地方寻您。”
夏染歌点点头,这么说,是北堂钊为她导正的岔息?
“在后山里寻到小姐之后,小姐意识就不怎么清醒了,正好南宫王爷和龙将军赶到,这才将小姐接到了枫王府里。”
红鸳为坐起来的夏染歌披上外袍,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般忍不住笑了一声,继续说:“枫王爷为小姐疗伤时,您还咬了他一口呢。”
“......”夏染歌对红鸳说的后面的事情完全没印象,干脆不回答。
看来给她导正岔息的人,是南宫雪枫了。
难怪,当时她只看见了北堂钊和红鸳进来,还在纳闷龙骧这小子是不是怕死不敢来了,原来北堂钊不是龙骧请来的。
“红鸳,你居然不害怕?我睡了多久了?”再次环顾了一下房间,夏染歌最后的视线,落在红鸳带着笑意的眼睛上。
小姐睡了整整六日了。”红鸳回答完又坦荡地摇摇头:““当时是有些怕的,但是红鸳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算得了什么呢?既然决定跟着小姐,那自然是全心全意了。”
六日了。夏染歌的秀眉紧紧皱了起来,六日可以发生很多事情,而她六日没回将军府,若是再回去,夏峰定然是不会放过她了。
但是不回去...就这么放任夏知琴母女好过吗?不,她做不到。
这后山一事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计划之外的,也正因如此,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将军府肯定是不能再回了,不然能不能安然走出来都是个问题,毕竟府里后山还有一个蓝墨在候着。
但是枫王府?她也不能呆。那晚南宫雪枫和慕容红妆的对话,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她不会让自己成为南宫雪枫磅礴野心的棋子的。
现在,她不得不重新考虑接下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风云渐起
“阿染,感觉还好?”这时,去而复返的青鸢带着南宫雪枫和北堂钊从门口进来了。
夏染歌头也不抬,淡淡回答:“有劳王爷挂心,染歌很好。”
“......”南宫雪枫哽了哽,明明山洞里一腔柔情满怀少女哀怨的夏染歌,此刻恢复了意识,又是那晚般不咸不淡的样子,着实让他不知怎么接话。
这小妮子心里还怨着他呢?
“表妹,这几日你就不要回夏府了,这里有吃有喝伙食好,先把你喂胖一些再说。”见二人之间冷场,北堂钊笑嘻嘻开口,和山洞里那尊气场强大的高手差距甚大。
夏染歌将视线望向北堂钊的俊颜,十分冷静:“夏府这几日是不是不太平?”
“没有的事,就是看你太瘦了,该多补补。”北堂钊摇头否认,的确不像是在说谎。
夏染歌还没有开口,门口又是传来一道冷漠到极端的女音:“蠢货,她又不担心夏府的人,你能瞒多久。”
如果说南宫雪枫的声音是春日弯月,冷清孤寂中带着让人向往的磁性,那么这道女音就是冬日里的枝桠,冷得彻骨让人心生寒意。
这道女音,哪怕主人不出现,夏染歌也会在第一时间猜到是谁。
蓝墨。
只有这个天才杀手,才拥有这样高傲又刺耳的语气。
挑了挑眉,夏染歌瞬间戒备,蓝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来灭口的?
蓝墨从门口走进来,依旧一身蓝色劲装,怀抱一把长剑,长长的头发用丝带挽起,精神又干练。
看着夏染歌戒备的模样,蓝墨没有理会,继续开口道:
“夏府后山被龙骧查封,搜出大量杀手尸体――我杀的。但是,夏峰解释不清的话,夏府只怕脱不了干系。”
夏染歌闻言,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蓝墨突然背叛夏峰,还血洗后山,也不知道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但是她知道一件事:
“皇帝不会深究的。夏峰是他留给北堂亦的靠山。”
皇帝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哪怕是他的几个儿子。
如果不是她前世正好和北堂亦陪在即将驾崩的皇帝面前,听见皇帝那番父爱深沉的话,那她也不会觉得皇帝最疼爱的其实是北堂亦这个无权无势的儿子。
“染歌,你不会接受不了舅舅...”北堂钊听见这句夏染歌顺着眉眼沉思半晌之后说的话,有些愤怒地瞪了蓝墨一眼,小心翼翼问着。
“不,这跟夏峰会不会有罪没有丝毫关系。”夏染歌打断北堂钊的话,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分析道:
“若是没有皇帝的照拂,你觉得无权无势的八皇子北堂亦会有这样惬意的生活和与其余几个皇子相斗的资本?”
“你是说...”北堂钊突然懂了夏染歌的意思,压低了声音难以置信地询问,“父皇一开始就想将那个位置传给八皇弟?”
按照夏染歌的说法,再回想以前,皇帝对北堂亦的一些做法的确是装作不知情,甚至视而不见。
皇帝会有什么事不知道?他北堂亦和夏峰狼狈为奸,豢养门客,拉党营私,真的能这样完美地逃过皇帝的眼睛?
北堂钊突然醒悟过来,原来皇帝心中属意的人真的是自己猜到的北堂亦!
☆、冰山桃花
“大家都看得明白,就你蠢。”蓝墨冷不丁又冒了句话出来,嘲讽北堂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