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辰应了声,牵着鸡鸭去了阳台,卫蓓跟着进屋,闻了下,家里只有花香,竟没有鸡鸭的粪便味儿,可见平时打扫得多勤快。瞅了眼餐桌旁的三人,没打扰,端着碗直接去了厨房。

青丫正在厨房忙活,春季正是吃韭菜的时候,她烫了面,包了菜角,刚要下锅炸。

另一口锅里熬了红枣小米粥,上面坐着蒸笼,一层蒸着菜蟒,另一层蒸了条罗非鱼。

旁边的小炉子上炖着田螺猪蹄煲。

知道青丫蒸了菜蟒,卫蓓惊讶道:“你跟谁学的?”

“玉英姐。她说她在四川的邻居是山西人,一到春天便喜欢蒸韭菜鸡蛋粉条菜蟒,过了这个季节,他们家就不吃韭菜了,说韭菜味儿是臭的,只有初春吃着才香。”

“听着比咱们还讲究。”

可不。青丫夹起一个油炸好的菜角放进盘子里,递给卫蓓:“卫嫂子尝尝。”

卫蓓放下手里的沙拉酱,接过盘子,自己取了双筷子,边吃边不满道:“你叫孙玉英姐,叫我便成了嫂子。”

“有啥差别吗?”

“差别可大了,嫂子哪有姐亲啊。”

青丫咧嘴笑道,“行行,我以后叫你姐。”

一个菜角吃完,卫蓓找了现成的蔬菜、水果,教青丫拌蔬菜水果沙拉。

帮忙拌好,拿着自家腾出来的碗走了。青丫要给她盛几个菜角,她担心邱秋家不够吃,没要。

等元今瑶随昭昭他们再上来,一家人便留了她在家吃饭。

知道妹妹的事情越多,俞朋义一颗心便越堵得慌。邱秋就带着航航去趟卫生间的功夫,褚辰便开了一瓶西凤,再拦就晚了,俞朋义换了搪瓷杯子,给自己倒了大半杯酒,一口气干掉了,饭菜都没吃一口。

醉了也不闹,抱着俞佳佳的照片,坐在那儿默默哭鼻子。

贝贝吓得边哭边爬到他膝上给他擦眼泪,航航只觉得好玩,凑过去给她递卫生纸,还指点着贝贝擦眼睛擦鼻子。

昭昭捧着碗,啃着烧得软烂的猪蹄,蹲在他面前点评道:“还是我爸爸好,从不喝酒抽烟。”

元今瑶吸溜着田螺道:“我爸喝。要是白的,一周一瓶;啤的一天一瓶;没有白的也没有啤的就喝我妈做菜的黄酒。”

张婷坐在桌前尴尬得不行:“他在家很少喝的。工作忙,任务重,进了研究所一关大半年,再大的酒瘾也戒了。”

邱秋:“以前喝?”

“嗯,刚登报跟家里断绝关系那会儿,天天喝得醉醺醺的。去了青海后,工作一忙抽不出心力再想其他,便戒了。”

邱秋抬腿在桌下踢了褚辰一脚:看你干的好事?

褚辰摸摸鼻子,他就客气地问了一声,要酒吗?

邱秋没在搭理褚辰,看向张婷问道:“你们决定了吗?手术还是针灸?”

“手术。我们就请了大半月假。”

邱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夹了蔬菜沙拉吃:“挺好吃的,沙拉酱不知道好不好做,改天跟卫姐学学。”

“我知道怎么做。”看妈妈做的次数多了,元今瑶都会了,“挑两个新鲜生鸡蛋打进小碗里,撇去蛋清,只要蛋黄,然后把油烧热晾凉,倒进一点进蛋黄里,用筷子朝着一个方向用力搅啊搅,然后再倒一点油进去,再搅,再倒油,再搅,一直到碗里的蛋黄变得黏稠,变成奶油,就好啦。”

听着挺简单的,邱秋和青丫准备明天试试。

元今瑶:“我妈妈还喜欢用它做三明治卷饼。”

昭昭吃过卫蓓做的卷饼,跟着道:“妈妈,你和青丫姑学会了,也给我们做些卷饼吃吧?”

行啊。

吃罢饭,褚辰送一家人回医院。走前,俞朋义抱着照片不松手,那些照片便都给他拿走了,除此之外,邱秋又给贝贝拿了罐奶粉和一瓶菊花精,小家伙食欲不振有点儿水土不服。

今天是周六,袁帅从水电路市体校回来了,过来找昭昭。

邱秋招招手:“吃晚饭了吗?家里烧的田螺猪蹄煲还有一碗,吃了吧?”

袁帅咕噜一声,咽了下口水,不是饿,是馋。体校饭菜不差,每天都有一道荤菜,芹菜炒肉片,春笋烧肉,蒜苗炒肉丝,可这么点量,对于正长身体的他们一帮小少年来说,真不够塞牙缝的。

点点头,接了碗,袁帅盘腿坐在茶几旁的地毯上,边吃边看昭昭、元今瑶和航航往玻璃相框里装照片。

怕腻,青丫又热了一个馒头,另冲了杯麦乳精给他。

吃好喝好,袁帅拿着碗筷进厨房洗刷干净,搁进橱柜里,擦擦手过去帮昭昭他们固定好相框后面的硬纸板,踩着椅子给挂墙上。

摆弄好,几人下楼玩儿。

卫蓓上来唤元今瑶回家练钢琴,没找到人,一听又去玩了,便问邱秋要不要送昭昭去少年宫钢琴培训班上课。

没个正规的老师教真不行。

“我等会儿问问昭昭,看她要不要去。”

卫蓓不赞成邱秋的教育理念:“小孩子有什么主意,还不是要家长帮他们做决定。幼儿园音乐课上我家瑶瑶跳舞最好,老师喜欢叫她上台做示范,我准备去中福会少年宫给她报完钢琴培训班,再报一个芭蕾舞。”

“这么小,就要学这么多?”

卫蓓无奈道:“这才哪到哪啊,你没看三楼的丽娜,书法、围棋、绘画、舞蹈,一个班接着一个班的上,一周下来,没有休息的空闲,人家不也照样学得挺好,奖状拿得贴满了墙。电梯里遇到她妈,那个显摆劲啊,唉,没眼看。”

话是这么说,卫蓓却是羡慕地紧,人家女儿培养得多好啊,小小年纪就多才多艺。

随之她又发愁道:“唉,说这么多,能不能进去还是两回事呢。”

中福会少年宫原是1953年宋庆龄先生创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