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去拍卓蕴的肩:“演够了没?还不起来!”
卓明毅、阿刚、摔在地上的石靖承:“……”
一直趴在桌上的女孩慢慢抬起头来,唇边含着笑,她站起身,轻快地奔向赵醒归,哪里像是被下了药的样子!
阿刚欣喜若狂,卓蕴没喝那杯掺了“听话/水”的酒,他是不是就没事了?
彭凯文往他后脑勺拍一下:“别做梦!你下药的过程,我都拍下来啦!”
阿刚顿时哭天抢地:“我是被逼的!我冤枉啊!是卓总让我去买药的!是他让我下药的呀!”
边琳听到这些话,难以置信地看向卓明毅,卓明毅已经蔫了,就那么一会儿工夫,像是苍老了好几岁,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瘫在椅子上,完全不想再动弹一下。
赵醒归向卓蕴伸出手,卓蕴把手交到他手里,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她飞快地脱掉高跟鞋,又一把拆掉后脑的小发髻,把那枚莫名其妙的订婚戒指向石靖承砸去,最后对他比了个中指。
“十三,靠你啦!照顾好妈妈!保持联系呀!”卓蕴对卓蘅嫣然一笑,牵着赵醒归的手,一个划轮椅,一个提着裙摆赤脚跑步,当着一堆吃瓜群众的面,消失在宴会厅大门外。
卓蘅被卓蕴的笑容晃花了眼,转头看向摔在地上的石靖承,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一场闹剧结束了,从酒楼到停车场的路上,卓蕴因为光着脚,脚底板被炙热的地面烫到,干脆环着赵醒归的脖子坐在他腿上,让他划着轮椅带她过去。
苗叔和穆哥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一路上,两个年轻人聊起了天。
“卓老师,你为什么要装这么久?我以为你会早点醒来。”
“我想给他们最后一击,坏人不都是在最后会以为自己能反败为胜吗?结果好人就使出一记杀手锏,让他们全线崩盘。”
“你是说你是那记杀手锏?”
“我不是吗?”
“可我觉得,我前面把事情都解决了呀,他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唔……我好像有点不开心了。”
“哈哈哈哈哈……别这样,你演技很棒,要不是我提前知道,都要被你骗过了呢。”
“我并没有被安慰到!”
“哈哈哈哈哈……啾!”
“讨厌啦!看着点路!别把我摔下去!”
……
石极鲜海鲜酒楼一楼大厅里,一张二人位餐桌边,只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客人。
她肤色苍白,身形单薄,听到几个服务员在交头接耳,说二楼宴会厅出了大事,好像是石总的订婚宴搞砸了,闹得不可开交。
沈诗钰吃下最后一勺甜羹,叫来服务员买单。
买完单,她戴上墨镜,挎上包,走到酒楼门口,回头看一眼那气派的酒楼招牌,轻轻一笑,摇曳生姿地往阳光下走去。
第73章 、“你是我抢来的新娘,你跑不掉的。”
回酒店的路上, 苗叔开车,穆哥坐副驾,赵醒归和卓蕴在后排。
烈日炎炎的正午, 车窗外一切都很明亮,危机解除, 他们悬着的一颗心终是落到实处。
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风景, 赵醒归降下车窗, 让风吹进车厢,吹起了卓蕴的长发。
他握紧她的手,又帮她把发丝掠到耳后, 说:“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
卓蕴问:“你以前来过嘉城吗?”
“来过, 打比赛。”赵醒归说,“忘记是什么时候了。”
苗叔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与穆哥开玩笑:“咱这车呀, 装几朵花也能当婚车啦,你看后头两个孩子, 像不像新郎新娘?”
穆哥平时不苟言笑, 这时候也乐了,赵醒归与卓蕴看看彼此, 一个衬衫西裤,一个银白礼服, 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卓蕴掩着嘴笑个不停,赵醒归的脸色不自然起来, 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抢亲,当时觉得好刺激, 现在想来, 真是疯狂啊。
他毕竟只有十八岁, 还是个高中生,拖着一双毫无知觉的腿坐在轮椅上,在那宽敞的宴会大厅面对石靖承和卓明毅时,心里还是会感到紧张。
他的勇气都来自于卓蕴,还有正义,他就不信了,现在的社会怎么还能有买卖婚姻的存在!
手握石家那么多犯罪证据,赵醒归想起爸爸对他的叮嘱,爸爸说:小归你别怕,你做的事很正确,有爸爸给你撑腰。正好,你也趁机上一课,好好想想,作为一名企业负责人,想要一家企业长期、良性地发展,最应该恪守的本心是什么。
路上,赵醒归先与爸爸通电话,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给他,赵伟伦说会派一位律师去嘉城处理后续的事,赵醒归只要提交那些证据就行,后面的事不用再管。
赵醒归又与苏漫琴通电话,苏漫琴说石极鲜那边,他们几个人会收尾,把收集到的证据交给工商、税务等部门,再把阿刚和卓明毅交给警察,晚点儿再来酒店和赵、卓碰头,争取当晚就回钱塘。
苏漫琴说:“卓十三带他妈妈回家了,说是去收拾行李,之后他妈妈会搬出去住。小赵,你和卓蕴聊聊,出事的毕竟是她爸,我怕她会难过。”
赵醒归把苏漫琴的话带给卓蕴,卓蕴笑着摇手:“你别说我冷血,我真的一点都不难过!一个要给我下药的男人,被抓了不是咎由自取吗?我现在最高兴的是我妈和他离婚了!我妈终于自由啦!”
她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赵醒归知道卓蕴对她爸没什么感情,她爸做的事也实在太荒诞歹毒,就也不再多说。
一行四人抵达赵醒归下榻的酒店,赵醒归把卓蕴带到房间,房门一关,两人都忍不住了,经历过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卓蕴坐在男孩腿上,抱紧他,与他深吻起来。
“谢谢你,赵小归……”她说,“谢谢你来抢亲。”
她只穿一条吊脖深V领的礼服裙,赵醒归搂着她纤细的腰,嘴唇流连在她优美的颈项、肩窝……她蓬松微卷的长发扫在他脸上,痒兮兮的,不知为何,赵醒归的呼吸竟变得困难起来,有点缺氧的感觉。
“卓、卓……”赵醒归低低地叫她,卓蕴松开他的唇,惊愕地发现少年脸色好怪,红也不是白也不是,急问:“你怎么啦?”